星河高悬,月光之下,只见一个灰衣汉子骑在马上,已冲到了茅屋之前,马后尘土飞扬,叫声大作,跟着十几头饿狼。
瞧这情势,似乎那人途中遇到饿狼袭击,纵马奔逃,但再一看,只见马后拖着白白的一团东西,原来是只活羊。
“来者不善,这个季节,区区一只没有流血的活羊还不足以在南边引来狼群。”
那人纵马驰入花圃,直奔到东,圈转马头,又向西驰来,一群饿狼在后追叫,这么一来一去,登时将花圃践踏得不成模样。
这汉子的坐骑甚是骏良,他骑术又精,来回冲了几次,饿狼始终咬不到活羊。
苏子期心道:“原来是为毁坏蓝花而来,看来这人与药王庄有点关系,我却不能放任他毁了蓝花。”
当下足下一点,跃到了茅屋顶上,忽听那人“哎哟!”一声叫,纵马向北疾驰而去,那活羊却留在花圃之中。群狼扑上去抢咬撕夺,更将花圃糟蹋得狼藉不堪。
几头恶狼的脑壳迸裂开来,苏子期使了劈空掌力,一股奇异气体猛地击来,将恶狼的头骨打碎,登时脑浆迸裂,尸横就地。
群狼吃了苦头,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掌力,只嗷嗷大叫,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四处游走。
他身上还有些暗器,袍袖微动,几道寒光闪烁,银针就刺进了几头恶狼的要害,连“呜咽”也没有一声,立时就横尸当地。
趁着群狼暴躁慌乱,另有一头大狼咬了白羊逃走。片刻之间,叫声越去越远。
苏子期跃下屋顶,走到花圃边上,可花圃中的蓝花已被践踏得七零八落,只能叹息一声。
他想,那村女每日辛勤除草种花,开垦花圃,只可惜,顷刻之间毁于一旦,她也不免要动怒失落。
哪知村女对蓝花被毁一事只字不提,只笑吟吟地道:“多谢苏公子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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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期摇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怪苏某出手时机太晚,不然,这片花卉或许还可保全。”
那村女微微一笑,道:“蓝花就算不给恶狼踏坏,过几天也会自行萎谢。只不过迟早之间,那也算不了什么。”
苏子期不由看她一眼,心道:“这位姑娘不但胆子不小,吐属亦然不凡,实在不太像是普通女子,若是武功再好些,也该是江湖上出彩的女侠了。”
他道:“苏某在府上打扰已久,还未请教主人家的尊姓。”
那村女微一沉吟,道:“我姓程,不过,在旁人跟前,你莫要提起我的姓氏。”
她这几句话说得甚是亲切,似乎已是把苏子期当作是自己人看待。
苏子期微微点头,道:“那我该如何称呼姑娘?”
那村女道:“我看你这人很好,就索性连名字也跟你说吧。我叫程灵素,‘灵枢’的‘灵’,‘素问’的‘素’。”
《灵枢》与《素问》是最早的两部医经,苏子期家学渊源,早就是知道的。
这样名字,不像乡下女子该有的名字。
十分致,与医道有些渊源。
苏子期道:“那苏某便唤你灵姑娘吧,只道姑娘是姓双木林,不叫旁人得知姑娘的名讳。”
程灵素嫣然一笑,道:“每次听你说话,虽然都是有礼有节,我却总是十分欢喜。”
她相貌虽然并不甚美,但这么一言一笑,却自有一股妩媚的风致,就是打趣的语调也灵巧俏皮,那般生动,让人旧历生死,深沉冷傲的心也微微动了一下。
其实苏子期虽然做事落落大方,有礼有节,但也总有一股子威慑力,文又令人心悸。
这样的公子,就连他的未婚妻,人间九秀中最出色的一位,据说也把握不住,从而对其敬而远之,冷淡对待,没想到程灵素竟能这般自然得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