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陌眼神陡然一变,冷冷地扫视了戚兰一眼。
他现今怀疑这戚兰是真没脑子还是真有心机,在这会儿说出他们的身份无疑是给他们打上个嚣张跋扈的名头。
一传出去,不管谁对谁错,肯定都是他们的错谁叫他们有权有势还有身份地位到时候肯定是说他们仗势欺人
可饶是如此又能如何他还是国公爷,想要捏死她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是满堂哗然,窃窃私语声是不绝于耳。
刀疤男有一瞬的犹豫,不知为何,似又下定了决心般,叫嚣道“还国公爷呢,一点也不体恤百姓,只知道高高在上享乐”
祁陌算是瞧出来了,这刀疤男就是在搞事儿啊。
还能怎么办祁陌只能抵死不认了。
“什么国公爷你们就听那女人打胡乱说吧说我是国公爷,那你们让她说说,我是哪位国公姓甚名谁”
他换了个姿势,直接侧坐在了楼上的围栏上。
“若我不是,到时候官府的追究起来,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国公,都是她说的”
孙娘子见事情要糟,忙训道“你瞎说个什么这儿有你什么事儿啊快吃,吃了回屋去”
因着之前惹了祁陌和戚若那小蹄子的事儿,孙娘子一直怪她给自家儿子丢份儿了,这些个日子待她更是没有好气,如今孙娘子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她心头愈窝火,见祁陌如此抵赖,心有不甘,也想不了那般多了,当下就驳斥道“我没有瞎说我说的就是实话”
“他叫祁陌,是镇国公,还说什么战神呢,在我们村儿时是一点也不晓得尊重他的岳父母,还仗势欺人,欺负我这个姐姐”她又伸手指着戚若,“没错,这人就是我妹妹,她当初还拿刀要挟我娘呢,简直是大逆不道”
护卫头领眼神一变,就要挥手让手下的人去将戚兰抓住,却是被祁陌阻止了。
这时候,那方才闹着要喝鸡汤的小公子却是不干了。
“你乱说些什么镇国公光明磊落、忠君爱国,更是爱民如子,你这是含血喷人,合该拖去大牢打个一百大板。”
听得这话,戚若和祁陌在楼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成想那小公子想岔了,以为两人是不认同他这话,是对镇国公不敬。
“你们还笑像你们这种人怎么会是镇国公还有,我根本就没听说过镇国公有夫人镇国公一生为国为民,到现今都二十几了都还没娶亲现今又”
自己念着,他自己又否认了。
“不可能的,镇国公才不会不知所踪呢,都是那些个人胡乱传的也有许多人都争着抢着要嫁给他呢”
这小公子还苦着张脸,好似娶不到亲的人是他自己般。
戚若毫不怀疑,要是有人说祁陌是断袖,这人也能跟人大战三百回合说断袖没什么不好,见委实没人敢嫁给祁陌了,估计还能琢磨着将自己献出去。
“小公子,镇国公晓得你这样就将他一生给概括完了吗他才二十几呢。”
戚若说着,有意无意地瞟着祁陌,眼中尽皆调笑。
祁陌看着戚若那略有深意的微笑是百口莫辩,他也没想到在这地儿还能遇到敬仰自己的人啊且那小公子口口声声都在维护自己,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吧。
“我我没这个意思,就镇国公前半生”
那是说镇国公就活得到五十多岁吗小公子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了。
“反正就是镇国公该受万人敬仰,你”他指着戚兰,“不准污蔑他”
戚兰张嘴正要说什么,被孙秀才拉住了,祁陌便顺着小公子的话道“对,可不能这般污蔑镇国公,我自己也觉着自己差镇国公远着呢,是拍马不及。”
“看在这位小公子的面儿上不若将还剩的那只公鸡给杀了,给大伙儿打打牙祭吧。”
戚若笑着看向祁陌,是给足了他尊重,又不失俏皮可爱。
“行吧,媳妇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好像这就是两人的默契,一个总说媳妇儿说什么便是什么,一个总也不会当真自己一个人拿了主意,是一丝一毫的意见也不听。
那刀疤男显是不满于事情就这样轻易解决了,瞟了眼外面,见雨停了,眼中升腾起一丝喜悦,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就听他大声叫嚷道“谁稀罕你的一只鸡在座的有谁买不起一只鸡的吗这外面的雨停了,我觉着不留也罢”
他这话还真鼓动了不少人,那小公子也是个心气儿高的,这不,也吩咐了自家小厮去收拾衣物,要立即走。
孙秀才怕戚兰又惹事,加之又要赶去元京述职,同祁陌和戚若躬身行了一礼道了歉也打算带着人走了。
小公子一行人已经收拾妥当了,孙秀才一家收拾得差不离了,而偏就刀疤男一个人磨蹭了半天还没从自己屋里出来。
祁陌愈觉着不对劲儿了,先是吩咐了一护卫去查探,又对着楼下正要离开的小公子好意提醒道“小公子,看在我们都挺崇敬镇国公的份儿上我就多说一句,路上小心些,这才刚下了暴雨,路不好走啊,夜路更不好走啊。”
这会子那刀疤男正好出门来了,祁陌瞟了他一眼,又加了句“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啊。”
那小公子到底是涉世未深,没听出祁陌的话外音,反还嗤道“这世上哪里来的鬼造谣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