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纪墨惊恐大叫,当时他刚踏上去就知道坏事了,那一小块地板上铺的居然不是雪、而是光滑无痕的冰块。
突意外时,身体的条件反射性自救会比大脑运转得还要快,纪墨在往前面扑倒的时候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双膝跪地,以缓冲并保护重要器官。
但在倒下的那一个瞬间、纪墨立即就顾虑到了孩子他用尽全力在双膝跪倒的同时极力抬高双臂、向前拉伸上半身,总算是没有让肚子碰到地板,也没有让大腿和胸腔挤压到腹腔。
“纪墨”敖白当时刚弯腰拿起了篮子,听到伴侣喊声的瞬间他就猛地抬头,却看到了让他心胆俱裂的一幕,可惜双方距离有几个步子,敖白也没有瞬间移动的本事,等他竭尽全力扑了过去之后,只赶得及扶住了纪墨扑倒在地的肩膀。
纪墨已经面朝下趴在地板上了。
“怎么样你怎么样”敖白惊恐地问,他把纪墨扳过来抱起,一叠声地急问,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刚才是鬼迷了心窍吗赶着去拿篮子做什么篮子又没有长腿,应该先把纪墨送进去再出来拿篮子的
可惜,这种事后的反省一般于眼前的突意外是无用的。
“唔我的手腕”纪墨双目圆睁、眼前黑暗冒金星了一阵子、痛得五官扭曲,“我的肚子”
刚才他摔倒的时候,强行改变了倒地的姿势,因为不敢太借大腿的和膝盖的力量、担心挤压到腹部,他几乎没有什么缓冲的将体重放到了两个手腕上,手撑地的瞬间直挺挺地硬撞,腕部剧痛得简直想打滚痉挛尖叫。
“塔祭司”敖白大吼一声,飞快往里冲。
“呃”令小白龙感到震惊的是、当他抱着纪墨往木屋里奔时,居然也差点滑倒了一次。
谁干的这都谁干的谁吃饱了撑的往地板上洒水
小白龙匆忙中愤怒地留神观察了几眼,又压下火气小心抬脚继续往里冲。
这一切只生在几个眨眼的时间内。
“生什么事情了”敖泱第一时间拉开了门、诧异地问“纪墨他怎么了”刚才我打开门看时你们俩不是还浓情蜜意地拥抱着吗转眼间怎么成这样了
手腕上的巨痛缓过去之后,纪墨绝望地现自己的肚子开始不舒服了,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并且那症状还有加重的趋势。
刚才虽然勉强没有让肚子直接撞上地板,但狠狠地颠了一下是肯定的。
“纪墨摔了一跤,塔祭司呢”敖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随即焦急地询问老祭司的踪影。
“怎么回事立刻把他抱进去”匆匆穿好衣服快步走出来的塔指挥道,“敖白,纪墨这是怎么了”
“纪墨在外面摔了一跤,没有直接撞到肚子,他说手腕痛。”敖白紧张得说话都不是平时的腔调和节奏了,他飞快地将伴侣抱进了卧室,小心平放在床上。
这种情况塔毕竟见得多了,他冷静地安排“让青哲烧点儿水,准备些食物和干净衣服,去把窗关紧了、蒙上兽皮,搬个烧得旺旺的小火塘进来,放在门后,别靠床太近了。”
“好、好、好”敖白答应了几下,眼睛却粘在了床上的纪墨那儿,一时间竟然不大能迈得动腿。
“还不快去”塔用力拍了一下敖白的胳膊,厉声呵斥催促。
敖白这才猛然喘息了一下,僵着一张脸飞快地跑出去了。
“还需要什么”敖泱快手地将窗子关好,蒙上兽皮之后转身询问。
塔头也不抬地说“你出去,让青哲尽快进来帮我。”
敖泱点头,大步走了出去,眉头也是忍不住地拧紧刚才在外面究竟生了什么这个木屋纪墨天天上来溜达、又有敖白护着,从来没出过意外的,怎么今天就摔倒了
此时,青哲也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跑出来了,这样冷的天大家都起得晚,都美美地窝冬呢。
蒙头大睡的他是被敖白大力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纪墨摔倒了怎么这样不小心呢”青哲拢了一下衣服,同样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塔祭司让烧点儿水,还要食物和干净衣服、小火塘,帮帮忙好吗”敖白语极快地复述,一边就快手快脚地从杂物间搬了个备用的石质小火塘出来了,忙忙地从客厅的大火塘那儿拨弄炭火和干柴,嘴唇抿得很紧、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青哲听完之后无头苍蝇似的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才跑过去开始准备烧水。
“青哲,你进去帮忙吧,外面的事情我和敖白来做。”敖泱安排道。
“哦、哦,好我这就进去。”青哲一拍额头,又急急地起身跑进了内室,他心说
想来也是,这里就自己还算有点儿经验、方便进去打下手,剩下的不是小兽人就是龙,他们手脚粗重,帮不上忙的。
小白龙本来天生就惧热不惧寒,烤火时从来都是往后坐、对喝热汤吃熟食也没有什么兴趣,此时却像完全不怕火那样,点燃小火塘时就差直接上手去抓了。
此时
“啊”里间传来纪墨的一记声音劈裂的痛叫,听得人心脏一阵紧缩。
敖白又是猛然喘息了几下、神色痛苦,手上“啪嗒”一声硬是捏断了一根干柴。
“别怕,有祭司帮忙,会顺利的。”敖泱一边烧水,一边安慰道,“你要快点,屋里冷需要火塘。”
“嗯”敖白又极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飞快地点燃了一个燃烧得红彤彤的小火塘,端起来就往内室而去。
敖泱迅骂道“连兽皮都不包一下,你那爪子不想要了吗”
本来石质火塘是有俩耳朵状手柄的,搬动时一般是拿块兽皮裹着搬。
“没事,刚烧起来的不烫。”敖白头也不回地说,他感觉自己的神智和身体已经完全分割成两部分了身体在忙碌地完成祭司的各项命令、神智却已经彻底被里间伴侣的惨叫呜咽声所攫夺。
敖泱拎着石锅,飞快地冲出去外面想取点儿湖水进来烧开时,结果他也差点被外面靠近石屋右窗的大片大片薄冰所滑倒。
他心里一震、眼睛立刻望向了那间屋的窗户。
里面正心虚窥视着的容拓立刻矮身、从窗台边挪开,背靠着墙壁,心“砰砰砰砰”跳得连成了一串,几乎分不出间隔。
敖泱心里有了底,他冷哼一声,先过去边上打了水进去烧,决定有空了再去收拾那条一天不闯祸就吃不下鱼虾的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