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阁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斛律幸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不悦,微微沉下脸来问道。
“你以为是什么意思,我便是什么意思。”郁水卉半眯着眼,口齿清晰却是恶狠狠地说,“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们自个儿清楚,别在这儿跟我装傻。”
闻言,不光是斛律幸,包括司徒温婉在内的所有正派人士皆是一脸冷色。
可郁水卉不以为然,扭头对身后的大弟子使了个眼色。
合欢宗的大弟子瞬间心领神会,猛地一扬手,其余弟子见状,连同星月阁的弟子一起把斛律幸等人团团包围起来。
“斛律家主,我们给你们两个选择。”郁水卉轻轻一笑,却笑不及眼底,又轻又柔的声音里覆满了凉意,“第一,你们这些人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第二,你们从我们的尸体上他过去,继续找你们要找的人。”
郁水卉把话说得十分直白,也说得斛律幸眼里的戾气在隐隐翻腾。
斛律幸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维持住温文尔雅的表象,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显然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郁宗主,我们无意与你们出冲突,只要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便会立刻离开,即便这样,你们还是要如此逼迫我们吗”
郁水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如玉般的手在半空中一晃,凭空晃出一把粉色毛绒边的蒲扇。
她用蒲扇挡住下半张脸,双肩抖,笑得花枝乱颤。
“哟,原来斛律家主还有如此弱势的时候呢,要不是二十年前亲眼瞧见你带着你的那群狗对我们步步紧逼,我差点就着了你的道呢。”笑着笑着,她蓦地收了声,“斛律家主,面具戴久了也该累了吧,今儿就让我来做这个好人,帮你把面具撕掉”
话音未落,郁水卉突然将手中的蒲扇往前一掷。
蒲扇在半空中飞旋转,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刃,直飞斛律幸脸上。
一切生得太快,即便斛律幸在第一时间便有所防备地推着司徒温婉往旁一躲,却仍旧没能完全躲过。
风刃在他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猩红的血立马从翻开的皮肉里溢出来。
“相公”司徒温婉又惊又怒,猛地扭头瞪向郁水卉。
郁水卉轻松接过旋转着飞回去的蒲扇,蒲扇边缘沾了血,被她随意扇了扇,衬得她脸上妩媚的笑容血腥又残忍。
“你你竟敢对我相公动手”司徒温婉气得语不成调,美丽的面容略显扭曲,她抬手指向郁水卉,高声命令道,“快把她给我抓住”
“是”斛律家的人纷纷拿出法器,二话不说地扑向郁水卉。
合欢宗的弟子见势反击。
一时间,兵器相撞,灵力乱飞。
郁水卉面不改色地站在大弟子身后,飞快地收敛了笑意,冷声命令“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凡是反抗者,不用留活口”
“是,宗主”合欢宗的弟子声音更加高亢。
星月阁的阁主严扶开口“所有人都听郁宗主的指挥。”
“是,阁主”
星月阁的弟子随即加入混战。
斛律兰跟着斛律幸和司徒温婉抵达九尧县后,便带着两个随从偷偷摸摸地从客栈离开了。
斛律幸和司徒温婉要找斛律偃,可他对那个人的兴趣不大,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离开九尧县后,斛律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芥子袋里摸出寻踪盘。
这个寻踪盘是他从斛律家的仓库里找到的,是被斛律幸好好珍藏起来的宝贝,总共能使用三次,听说斛律幸已经使用过两次了,如今就剩下一次。
寻踪盘只有手掌大小,顾名思义,便是用来寻找某个人踪迹的法器,只要拿来沾有那个人气息的物品,将物品往寻踪盘边上一贴,寻踪盘上面的指针便会指向使用者想要得到答案的方向。
寻踪盘之所以珍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可以和使用者的心灵相通,并不会只给出表面的答案。
斛律兰摊开左手手心,把寻踪盘置于掌中。
旁边的随从见状,有条不紊地把斛律兰方才递给他的簪子放到寻踪盘边上。
斛律兰咽了口唾沫,颇为紧张地盯着寻踪盘。
只见寻踪盘上面唯一的指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极为缓慢地向左挪动。
经过刚刚的思考,它似乎已经确定答案,指针没有丝毫摇摆,挪动了小半圈后,稳稳当当地指向了斛律兰身后的方向。
“好了。”斛律兰拿开簪子,五指猛地一收,紧紧握住了寻踪盘,“我们走。”
两个随从低头道“是。”
为了不被其他人现他在做什么,他特意低调行事,不仅没有使用飞行法器,连马车都不让随从准备。
左右他父母寻找斛律偃需要一些时间,他慢慢步行过去便是。
斛律兰脚步不停地顺着指针的方向往前走。
途中他遇到了好几只妖兽,但那些妖兽还没来得及伤他分毫,就被保护他的两个随从轻松斩杀。
他们昼夜不分地往前走。
一直走了两个白天加一个晚上。
就在夕阳西下的某一刻,斛律兰看见寻踪盘上的指针忽然一顿,紧接着,它仿佛受到某种干扰一般疯狂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