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锦书去了曾家老宅,时隔多年再回到曾宅,恍若隔世。
她以前一直想着等揪出陷害母亲的人,等自己接管产业除掉那些小人后,她才有脸回到这个宅院,才能告慰外公母亲的在天之灵。所以之前不管6振挺怎么叫她回老宅看看,她都没来过。
今天过来,要不是陈婉婉要见她,而自己定的地点就是曾家宅院,她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曾家老宅的。
推开曾宅大门,6振挺说的没错,宅院的样子以及里面的设施一如当年,而通往6公馆的中间那道拱门已经推翻,从而砌了一堵墙,隔离了曾宅和6公馆。
6振挺果然说到做到,他知道自己不愿意进6公馆,也不愿意见到陈婉婉等人,所以早早就砌了墙。
古宅的院子里繁花似锦,绿树成荫,漫步其中仿佛可以听到风中传来的悠扬乐声,又能感受浓浓的沉静。
沿着斑驳的石阶走向左边方向,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映入眼帘,锦书突然想起那段旧时光,小时候,外公抱着她坐在梧桐树下乘凉、下棋、聊天。。。。。苏澈也陪着她在树下做游戏、写作业。。。。。。母亲则笑意融融或站着、或坐着看着她玩耍;这棵树曾陪伴着儿时的她度过无数个春秋。只是景依旧,人非昨。
进入堂屋内,正中廊檐下挂满历代祖先的画像和牌位,那一眼就看到了母亲和外公的牌位,锦书红了眼眶。
她上前,小翠早就点燃三柱清香递给锦书,锦书拜了拜,呢喃道:“外公、姆妈,我来看你们了。”
锦书又穿过走廊来到了昔日自己的闺房和苏澈的屋内,里面依然跟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走到苏澈的房间时,看到床头柜上那一幅自己四岁时的画像,锦书的泪水莫名流下。
记得那年苏澈十岁,自己四岁,当时看到苏澈在自己房间里画画,自己就吵着让苏澈给自己画一幅肖像画,就这样苏澈画了四岁时锦书的模样。完后锦书让6振挺裱起来挂在苏澈房内的床头柜上,那时锦书笑说:“苏澈,我让你把我的画挂在你的房间内,这样你每天都会看到我啦。”
苏澈笑笑,摸了摸锦书的头,说:“我们每天不都是看得到的嘛。”
“那不一样,至少你每天醒来或是临睡觉都能第一时间看到我,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啦。”锦书调皮吐着舌头道。
“你呀。”苏澈宠溺捏了捏锦书的脸蛋,说:“真是个孩子。”明明他才十岁,也是个孩子,却偏偏老气横秋说她是个孩子。锦书每每想起都觉得特别的幸福。
七岁那年离开老宅,忘记带走这个相框,没想到多年后它还在。
锦书擦了擦眼泪,又走到母亲的房内,推门而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古老的千工床,床头挂着古朴的挂饰,而床单和窗帘都是古老的红色丝绸,给人一种沉静而神秘的感觉。
窗外的阳光落在精雕细刻的红木家具上,泛起点点金光。再往上,壁上的诗词书画以及琴棋,渲染出浓厚的文人气息,尽显主人的才情。书桌上陶瓷瓶中插着的几枝绿竹,则为这闺房添了几分清幽与雅致。
锦书恍惚看到自己的母亲伏案写诗作画,偶尔抬眼,温柔冲自己笑笑,说:“阿书,来了?”
锦书蓦地眼眶再次泛红,鼻腔泛酸,姆妈,我想你。
许久,锦书才平复自己的情绪,小翠递上帕子给锦书,锦书接过擦了擦眼睛。
这时谢鼎走进来说:“少夫人,陈婉婉来了。”
陈婉婉进来的时候,看到6锦书是愤怒的,是恼火,她的眼神盛满怒火,恨不得将锦书焚烧殆尽,可是当她走进曾舒影房间的时候,她的心莫名恐慌起来。
这几年来,她都不曾来过曾家老宅,即便老宅跟6公馆联通,她都不曾进来过,更不用说还要进曾舒影的房间。她还想着日后将曾宅卖了赚一笔钱也不错。当然这也是想想,她知道6振挺不可能卖的。
其实她一直抵触曾舒影房间的,但6锦书今天偏偏要选择在这里跟她见面,她只能作罢。
锦书端坐在书桌前,眉眼淡淡看着陈婉婉,陈婉婉被她看的怵,沉了沉气,道:“你找我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嚷着找我吗?既然如此我来这儿见你,省得你大老远来济世堂找我。”锦书不紧不慢道。
“6锦书,你现在满意了?我哥哥和表哥都被你陷害锒铛入狱了,而我现在也被你父亲罢了家里权利。”陈婉婉愤怒道,如果可以,她此刻真想上前狠狠揍锦书一番,但四周都是锦书的人,而且离6公馆这么近,再加上一夜的冷静,她还是克制住了。对付6锦书,不能用蛮力,否则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你哥和你表哥那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不自我反省还怪我?那我是不是太仁慈了,没有将你一起供出来送到警察厅?”6锦书嗤笑道。
陈婉婉鼓着气,沉默不吱声,眼下她还是保持沉默,这丫头精得很,谁知道今天找自己什么事?
“这间房间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锦书慢悠悠道。
陈婉婉依然沉默,锦书继续道:“这可是我姆妈的房间,我记得当年我母亲就死在了这间房间里,那天她拉着我说“药药药。。。。。。”,我当时还以为我母亲想对我说要好好的,直到后来我在母亲的药罐里现了两味不同的药剂,才知道我母亲当时嘴里说的是药而非要,我当时就在想我一定要将杀害我母亲的凶手绳之以法,奈何过去这么久,凶手迟迟没能揪出来。”
“6锦书,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你母亲的死跟我无关,你总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人,你母亲不是我害死的,而且当年大夫都说了药中没有什么毒药,这完全是你猜想的,你恨我抢了你父亲,所以耿耿于怀想着法对付我,明人不做亏心事,我没有杀害你母亲。”陈婉婉斩钉截铁道。
“呵呵,明人不做亏心事?你做的亏心事还不多吗?”6锦书笑道。
“你胡说什么!”陈婉婉横着脸说道。
“就你私下和陈鹏关汉山分成我外公的产业营业额,难道这也是明人做的事?”6锦书站起身子,陈婉婉本能倒退一步。
6锦书眼神凌厉看着陈婉婉,道:“如果你觉得私下谋取我外公那么多产业的分成不算是做亏心事,那么三姨太儿子变成傻子,四姨太至今不孕不育又是什么原因?我想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陈婉婉倏然抬眸,眼里有慌乱闪过,但很快恢复神绪,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哦,还是不明白,是吧?那么6依扬是谁的儿子,作为母亲的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6锦书笑着道。
陈婉婉身子猛地一颤,倒退一步,看着笑容无害的6锦书,她脸上满满都是震惊和恐惧。
“若是我阿爸知道他最疼爱的这个儿子不是他亲生的,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你,甚至一同杀了6依扬?”6锦书悠悠道。
陈婉婉脸色煞白,毛骨悚然,一颗心就这么提了上来,一想到儿子被6振挺打死的画面,她吓得额头渗出了丝丝汗意,可再害怕,她也要故作镇定,说:“6锦书,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喝,还不明白啊,难道我拿着证据证明6依扬不是我阿爸的儿子,你才肯承认?你才能明白?”6锦书道。
“6锦书,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为了对付我无不用其极,连自己的弟弟也诬陷?他即便不是你同母胞弟,可好歹也是你父亲的儿子,再者你怎么可以这么诋毁你父亲,这不是在你父亲头上扣屎盆子吗?”陈婉婉极力控制早已慌得一批的情绪。
“哼,6依扬是不是我阿爸的儿子,你最清楚不过。”6锦书说着看向小翠,小翠会意,将一叠照片拿给陈婉婉,陈婉婉接过照片,蓦地瞪大眼眸,如遭雷击,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