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诺诺从昏迷中醒来,脑袋有点发晕。
她不是被那只乌鸦怪物抓走了,难道现在是在怪物的巢穴里?
();() 想起那恶心的怪物,诺诺不由得心里一阵后怕。
她猛地睁开双眼,耳边传来水流声,眼前没有那只可怖的乌鸦怪物,也不是什么满是鸟屎味的怪鸟巢穴。
只见一条溪水沿着山道百折千回之后,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潭。
一个赤身果体的少年,盘膝坐在水潭边。
是路明非么,他在干什么?
他怎么不穿衣服?
只见路明非熟练地将草根,搓成线绳,打一个活结。
然后把两根不知道用什么骨头磨成的棒针,并齐穿入活结中,拉紧线后,右手拿住两根棒针……如此反复。
他这是在织毛衣吗?
诺诺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路明非忽然转过身,一根莫名的物体在风中摇摆。
“要长针眼了!”
诺诺赶紧闭上眼睛,内心吐槽。
“你醒来了。”路明非淡淡道,“等我织好这条内裤。”
……
夜色下,浓密的蕨类植物仿佛大海的波涛,沿着起伏的地势伸向远方。
一行火把费力地行进着,越往前,空气就越湿润,植物也就越茂盛。
路明非和楚子航轮番上阵,用长刀砍开枝叶,清理出一条可供人马通行的路径。
又往前走了很远,脚下忽然一硬,泥泞的泥土变成了铺设整齐的青石。
林中终于出现了一条小路,虽然狭窄,但分明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在雨林里跋涉了这么久,终于走了出来,再疲惫的人也不由得精神一振,加快了行进速度。
他们走到了一处码头,对面是一条红色的河流。
“这条水是红色的,难道是印加神话传说中的冥河。”
路明非不由得挺直了身子,被眼前壮丽的景色所震撼。
鲜艳的色彩并不是来自河水,而是来自于河底和河流两岸的岩石。
这些石头不知道含了什么元素,呈现出绯红的颜色。
景色很美,但他们来不及欣赏。
一行人在地图的指引下,趟着水上了岸,几乎都累得瘫倒在地。
瘫坐在地上,老唐想起先前出现在眼前的荒诞的一幕,满脸不可思议。
当穿着绿色针织内裤的路老大,和身上只剩女士小背心和内裤的诺诺,一齐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时候。
老唐第一时间的想法,不是同行伙伴劫后余生的惊喜。
而是在想这段时间,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弄的这样新潮?是要走T台吗?
这两天下来,路明非堪称队伍里的定海神针。
无论是巨蛇,还是鸦形怪物,有他在,就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诺诺越看路明非越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年纪乍然看上去和自己相仿,实际还是正在上学的高二学生。
但他的眼中无法掩藏的沧桑和淡漠,似乎已经经历太多太多,让他无论面对什么都淡然处之。
突然,诺诺觉得路明非的背影有些孤独。
像是她第一次听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
为什么那首平静如水,甚至有些欢快的小浪花的曲子,会被世人称呼为《悲怆》。
后来听得多了,才渐渐知晓真正的孤独是难以与人言说的。
那是积累了太多太多,把内心刺得千疮百孔,而后重铸之后的从容与淡定。
如同那平静的海面,潜藏着风雷气象的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