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黑衣人闪身进入一片张牙舞爪的黑中,寂静的夜里,再也没有声息。
没过多久,一道脚步轻盈,鬼鬼祟祟的身影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纪千寒在小厮的安排下,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等到纪千寒进屋,小厮变了脸色,环顾四周无人,竹管破开窗纸,一道迷烟被送进了房内。
喧嚣离去,夜已经深了。
今日宴席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君厉骁本人。
有了今天这一遭,所有人都该知道,沐城烟和他是青梅竹马,有先帝赐下的婚约在身。
反正是为了绑定住儿媳妇,假借一下死老头的名义,想来他在皇陵也不会计较这么多。
以后就是沐城烟和她那一伙同伴们想要赖账,有了今天君厉罂的胡说八道,要甩开他可就不容易了,他可是有天下人作为见证的。
君厉骁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推开云征的搀扶,带着大狗飞奔见主人的欣喜,推开了沐城烟的房门。
云征无奈的摇摇头,他家王爷不知道被王妃灌了什么迷魂汤,吃坏了脑子。
君厉骁跌跌撞撞的进房,并没有点上蜡烛,借着对房间的熟悉,直接扑到了沐城烟的床上,环抱着馨香的身体,意识开始模糊。
日上三竿,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由于喜爱热闹的皇帝的安排,为了确保藏北和临川使臣的安全,直接让他们留宿在了安王府,那些提前来的使臣有一个算一个,也一同留下。
为了表地主之谊,还安排了几位朝中重臣陪同,就连君厉罂和皇后也难得没有回皇宫。
所以这一声直插云霄的尖叫,惊动了大半个安王府,府兵动起来的同时,也牵动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度。
丹哈辽昨夜吃了一个暗亏,就连一向没什么头脑,很好哄骗的阿缇娜伊如今对他的态度都冷了几分。
安王府现在出了事,其中最热衷于看戏的人,莫过于丹哈辽了。
只是他身处敌人老巢上,也不方便直接往声源处跑,把幸灾乐祸表现得太明显,只得带上担忧的假面,跟着小厮往大厅去了。
等到丹哈辽前往前厅集合时,君厉罂已经站在人群之中,帝王的气势摆出,迅镇压住了场面。
丹哈辽一愣,随后便想明白了,君厉罂果然不会让君厉骁如此轻易的得到沐城烟这样一个江湖助力,如今的一切很有可能出自君厉罂的手。
想到这里,丹哈辽更加兴奋了。
君厉骁这样的一方枭雄,死在自己人手中,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而看着君厉骁高傲被碾碎进泥土之中,是丹哈辽此生最想看到的。
自认为想通一切的他紧紧跟随着众人的脚步,朝声源处走去,越是靠近,他的面上越是潮红一片,激动万分。
府兵早已经将此地团团围住,隐隐的从屋内传出女子的哭泣声,娇弱,委屈还有一丝难堪和绝望,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安王府的侍卫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各方面能力都非常强,莫说只是作用府兵。
只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却只能面面相觑,毕竟府内昨日都是些贵客,不敢推门而入。
君厉罂黑着脸,听着旁边他国来使的窃窃私语,不顾旁边南宫丞相的低声劝阻,低吼一声:“给我把房门打开!”
侍卫闻声,不经意间看了文征一眼。
丹哈辽将这些举动看在眼里,更加印证了心中君厉骁和君厉罂不合的消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弄笑意。
安王府的小小府兵都能无视君厉罂的命令,那君厉骁这个主人还有几分尊重敬畏这个皇帝。
丹哈辽自小接触的君王之道,他奉行的道理是,为君王者,没有近臣,亦无兄弟。
每次听闻鹰召王和安王同胞共气,情同手足的消息时,丹哈辽都是不屑的,甚至觉得异常好笑。
那些在两兄弟的斗争中被抹杀的世家,不过是两人争夺皇位的牺牲品罢了,他从不相信,两人会联手。
眼前的事端,让丹哈辽觉得,这一次出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有趣的事一件接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