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牵起她的手。
“快走吧,要不然大家等急了。”
两人并肩携手,来到前厅时,除了二哥还在赖床,其余人都到了。
正巧传了早膳,两人双双落座。
虞文娇见安阳垂眸未语,便担忧问道:“酒可醒了?还有不适吗?”
安阳飘零的思绪抽回,扭头看向她,茫然的点了点头。
“没事了,别担心我。”
见安阳心不在焉的样子,虞文娇没有再继续追问,想着等用完早膳再议。
抬眸望向上官瑾浩,他眉眼温和,气质出众,身穿黑色骑装,周身平添了几分神秘。
饭桌上很沉默,谁都不愿提及分别。
台州如今兵荒马乱,军中或许还残留着王衡之的人。
百姓提心吊胆度日,百废待兴之际,只有做到极致的付出和努力,才能叫大家真正的接纳官员的到来。
这一路走得必须艰难,上官瑾浩早有准备,但面对未知的一切,他无法做出叫父母安心的承诺来。
思虑片刻,他还是下定决心了。
上官瑾浩举起杯盏,朝父母敬拜道:“儿今日离家,往台州去了。”
“此去是心之所想,也是为人臣子,为民谋福的好机会。爹娘莫忧,儿子会时常写信告知家里。您二老保重,照顾好自己。”
这些上官瑾浩觉得他一个男儿家说出来,太过肉麻,且徒增伤感,所以原本是不打算告别的。
可看见母亲眼里闪烁着那隐隐约约的泪花,他觉得还是该和爹娘好好告别。
即便他们不愿自己走上仕途的道路,但此刻他们也只是面临与儿子分别的父母罢了。
许梦之含泪看着儿子,这一去怕是过年都无法回来了。
“好孩子,你安心去忙,家里还有母亲在。万要保重好自己,不可硬抗。你要记得明州还有家人在等你回来。”
千言万语都只是因为爱的深沉。
上官瑾浩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幼时家中因被害下狱,弟弟尚未降生,全家人带着襁褓中的自己,过得如履薄冰。
如今想起,他只依稀记得的几个画面,不过都是父母和姑姑拼死护着自己的样子。
所以上官瑾浩能明白爹爹的担忧,可他又不想放弃自己的理想。故而总觉得忤逆了父亲,对不住他。
上官千山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没有温情的话语,只是很朴实的一句:“鸡蛋记得吃,面条得吃完。”
寓意吉祥的食物,希望他此行顺利,是父亲那不宣于口的爱意。
上官千山有些不自在的说:“路上当心,我还有公务,不送你了。”
那双略显粗糙的手被攥得紧紧的,上官千山没有停留,径直出门去了。
这在意料之中,能留有关心已经很难得了。
上官瑾浩听话,用完早膳后于府门前一一话别,然后翻身上马,跟着随行的属下和侍从离开了。
途经城门处,他偶然现于城墙之上,那如松柏般坚挺的身影,驻足观望。
只一眼,叫人红了眼眶。
他含泪告别,低声唤了一句话后,接着踏上了前往台州的路。
“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