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虞文娇在驿站要了间雅座。
安阳情绪不高,她便想着把人带进房里好好聊聊,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叫她伤感下去。
虞文娇吩咐了兰月他们先好好休息会儿,自己则端了茶水,紧跟着安阳进了雅间。
安阳觉着心里烦闷,将窗子打开,望着屋外随风飘落的枯叶。
虞文娇迈步进来,就见她神情凝重的望着外面。
压下心头的忧虑,将托盘放下后,走到了她身侧。虞文娇不自觉皱了皱眉,微叹道:“安阳,有我在呢!你要是不开心,都可以告诉我的。”
听到亲近的人,那安慰的话语,安阳顿觉心里酸涩,眼眶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再一对视,本想强装一切安好的她,立刻就憋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虞文娇心头一颤,将她抱进怀中,手轻轻拍抚着安阳的后背。
一时无言,唯有陪伴才是最好的选择。
虞文娇想着,她要是不愿说,那自己也不能勉强她,不然怕是又要勾起伤心回忆了。可心里的担忧愈浓烈,只盼望着安阳能够对自己坦然相告。
哭了好一会儿的安阳,从虞文娇怀里出来,纤长的睫羽下挂着些许泪痕。
她小嘴一撇,委屈至极,开口时染上浓浓的哭腔:“娇儿,我好难过。”
虞文娇瞧着她哭得那么伤心,眼底泛起微光,拿起手帕为她拭去眼水,叹息问道:“能告诉我吗?”
安阳紧抿着唇瓣,垂眸片刻,终是没忍住。
她抬起眸子,眼里似星河笼罩,一张口便抽泣不止:“我……娇儿,我没听你的,对许正清生了爱慕之意。”
“他说的也对,我与他是君臣,本就该少有瓜葛。可我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委屈,觉得伤心……”
虞文娇目光深沉,流转在安阳伤情的神色上,抬起手心疼的抚上她的脸颊:“那你是如何想的?他性子凉薄,你要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怕是会很辛苦的。”
安阳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低沉:“他既然心里没有我,我又何苦留恋。我想慢慢熬过去就好了,等回京我就找个比他好千倍百倍的郎君,就不稀罕他了!”
虞文娇听了,依旧是愁眉不展。
小姑娘头一回动心,就被伤着了,怕是难以接受了些。时间是能够将伤痕抚平,但不确定她就能放下。
许正清确实是个清秀俊逸的郎君,但性子也太过冷了,与明媚如朝阳的她,属实是怎么看都不登对。
虞文娇的担心久久不能散去,只能尽力去开解安阳:“情之一字,难逃不过。”
“安阳,若是难过,我们就不喜欢他了。你们之间注定会间隔皇权地位,许正清那冷淡的性子,如果他没有坚定走向你。这条路,你一人会过得无比辛苦。”
“我想你也明白,能如你方才所言,天底下好儿郎多的是,回京我给你一起物色。”
安阳听了虞文娇的劝解,这才展颜笑了起来。
哭了一场,心里也舒畅不少。
得到姐妹的安慰和开解,安阳觉得是有那么片刻的清醒了。
几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简单的休息了一番。
大家也不做耽搁,休整后就匆匆出。
日落西山,明月高悬苍穹之上。
被寒风吹得浑身冷的虞文娇,终于远远瞧见了上官府门前长燃的红灯笼。
门口站定几人,翘以盼的望着,冷得直跺脚。
在听到阵阵马蹄声时,不少人往街上涌,虞文娇一眼便看见了舅舅舅母的身影。
虞文娇等人勒马起扬,少年鲜衣怒马,玉立挺拔的身姿,叫人为之惊叹。
“大小姐回来!快快快!去收拾好,准备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