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下高台后,朝女子那边走去。霍文景站在旁边,留出了说话的空间给她们。
官差得了吩咐,将她放行进来,站在边上等候。
她穿着简单的布衣,那原本平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笑容,朝虞文娇盈盈一拜后,递上了手中的木盒。
“这是民女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但是我想着略表谢意,就做了这么一支木簪,还望大人笑纳。”
虞文娇伸手接过木质盒子,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支雕刻精美的檀木簪子。
状似梅花般绽放,活灵活现的感觉。想来她定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在如今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候,一支木簪是她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了。她也是听说那日战场上虞文娇的冠被打落,才想到给她做这个的。
她声音轻柔:“民女的父亲是一名木工,从小就爱跟着爹爹学木雕,做得可能粗糙了些,大人莫怪。”
虞文娇将簪子握在手里,含笑看向她:“不会,你心灵手巧,这簪子很好看。”
“谢谢!”
女子眼底泛起微光,心里却很是高兴。
虞文娇看向她,出声问道:“对了,那你如今住在哪里?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两人就像是朋友那般交谈,没有丝毫的架子和束缚。
女子眉眼温柔,但谈及此,她的小脸垮下去了几分:“住在司织局里,昨日刚刚搬进去的。”
“爹娘死了,家也没了,我身子也被玷污了。原是想死后一了百了的,但那日城外的难民被护送回来时,我找到了弟弟妹妹。”
“他们年纪小,靠着几名大娘的帮助,活到了我们重逢之日。我舍不下他们两个,就只有好好的活下去,不叫他们在这世上孤苦无依。”
“所幸有你们帮助,解决了我们的生计,不至于让我们惨死街头。”
虞文娇等人就像是黑暗里的一道光,成为台州暗无天日里唯一的支柱。
完美诠释了,有卿,足矣!
虞文娇为之遭遇感叹,心疼之余也为她能够走出来而高兴。
女子说完这话,就行礼欲要离开。
虞文娇伸手拉了拉她,语气平和:“这个给你,算是你我相识一场的礼物。”
她给的是一个信封,但里面装的是一张银票,虽说不多,但也能缓解她日后教养弟弟妹妹的压力。
女子不知是什么,见她眼神真挚,就只先接下了,朝她连连道谢。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听到虞文娇问,女子怔愣了一瞬间,思虑片刻,她沉下一气:“早就看出您是金枝玉叶的贵人,一颗菩萨心肠救了大家。大人,此一别怕是再无相逢之期。”
“陋名恐污了大人的耳。唯愿大人日后一切顺心,万事如意。”
话落,她转身离开。
两人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够遇见已经缘分一场。
只不过她不想告诉虞文娇自己叫什么,不想让她记得自己这么一个可怜人。
女子步履坚定的向前走去,不远处传来阵阵呐喊,长街躁动起来。
囚车被团团包围,缓缓驶向刑台。
“杀了他!杀了他!”
“畜生,你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