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娇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这个傻子不知道,她此行只是为了他,更怕的是护不住他。
虞文娇张口想要安抚的话还未来得及说,跟着安阳一起离开的兰月,去而复返。
她神色自若,像是心有成算的样子。
“小姐,南风馆来人了。”
见是南风馆来人了,几人没做停留,当即赶往前厅。
外头站了好几个眼生的男子,走近就听闻一阵喧闹。
上官千羽站在台阶上,俯视底下的几人,淡淡问道:“你等来此为何?”
其中为自称是南风馆的掌柜,央求要见虞易风。
霍文景和虞文娇心如明镜,怕是那人已经没了,二人不宣于口,只管旁听。
虞易风闻讯出来,那掌柜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恭敬道:“齐邡公子昨日来了我们南风馆,邀了三四位作伴。许是纵欲过度,待到现时,人已经没了生息。”
“其在京中并无住所,只听闻曾在侯府当过差。想问其是否还有亲人所在,可替他安葬。”
虞易风淡漠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秘闻。
他当场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自然,除了虞易风之外的不少人,也都是满脸诧异。然则更多的只是唏嘘。
看似人模狗样的齐邡,身死后也只会遭人唾弃。
昨夜,齐邡被带走,到出现在南风馆,这件事做的几乎是滴水不漏。
等南风馆现齐邡不对劲时,那些凌辱他的人早已不见。
无人为齐邡求告,死因顺其自然就定性为他纵欲无度,突然过世。
南风馆来的都是在市侩场面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听闻齐邡被逐出太学府后,墙倒众人推,早就有看不惯齐邡虚伪作派的人,传出他总是流连风月场所。
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他居然玩的那么开,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周遭陷入了死寂,虞易风迟迟没有说话。
虞文娇垂下眸子,眼底清明,语气沉冷:“他与虞府已无瓜葛,这事是众人皆知。”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这也是虞文娇为何要赶齐邡去庄子的一大缘由。
要叫旁人以为他和虞府断了交情,再无瓜葛,也就不会牵连自家名声。
掌柜听了她这句话,恭顺的点了点头,心下了然。眼看着白搭出去好些银钱,南风馆名誉也因此受损,他只能回去把人丢乱葬岗里。
就在掌柜的等人告辞之际,虞文娇叫住了他:“且慢。”
“齐邡虽愧对我虞府曾经的栽培之恩,不过人死如灯灭,往事已矣,且算做相识一场。”
“兰月,去帐房支点银钱给掌柜的,草草了结此事,命人将其下葬吧。”
虞文娇恨他,也杀了他。
这最后一点仁慈,只当全了此生相遇一场。
与此同时,虞易风的心疼不假,失望透顶的时候,早年生出的那点关爱之情,也渐被消磨殆尽。
他只是觉得自己当真如父亲所言,眼瞎心盲……
对于虞文娇而言,齐邡的死是一次结束,亦复仇的开始。
阴沟里的人人喊打的老鼠,总是要费劲些才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