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男孩跟宴子勋差不多大,但刚才抬头看她那一眼时,一双眸子却如此幽深而阴郁。
里面像是藏了许多许多不开心的心事似的。
赵清婉心里莫名的一揪。
她放缓了些语气柔声问道:“你老是抱着头,是不是着了风寒,头痛啊?”
“要不,我去附近的医馆给你抓一包治风寒的药来,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你不出声,那我便当你答应了哦。我马上就去,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可千万不要乱走。”
“那我就去了,你一定要等我啊!还有这包凤梨酥,留给你吃。”
赵清婉将凤梨酥塞到男孩怀里,便起身,打着伞小跑到附近一家医馆。
她家离私塾不远,这附近的店铺她全部都熟。
虽然身上没带银子,不过,医馆的大夫认识她和她父母,愿意先赊账给她开一副治普通风寒头痛的药。
她拎着药,马上又小跑着过来找男孩。
还好,他还坐在原地。
也还在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你头还很痛啊?我已经给你抓好药了,你家在哪里,我打伞送你回家吧,你让你家人把药熬了,喝下应该就能好了。”
“我不要你的药……”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药都抓来了,你怎么能不要啊?你是不是怕我跟你要抓药的费用啊,你放心好了,我身上也没银子。”
“这个药我刚才是赊账抓的,到时让我爹去结账便行了。咱们都不用管的,你尽管拿回去便好了。”
“我不要你管,你走开……”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一片好心给你抓药,你却对人家这么凶!”
见男孩毫不领情,还叫她走开。
赵清婉撅着一双粉嫩的樱唇,有些生气地说道。
不过,虽然生气。
但见男孩还在痛苦的呻吟,她却是不忍心就这么走了。
随即语气又放缓和了些。
继续蹲在他身边说道:“好了,看在你生病,肯定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就是了。”
“这雨现在下得小很多了,我就坐在你旁边不说话,陪你等到雨停,好不好?”
“你不说话,那我当你答应了啊,那我就在这里陪你一会儿吧。”
赵清婉见男孩不再出声了,随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听着他痛苦的呻吟声随着越下越小的雨,也变得越来越轻了,她担忧的心情也不由渐渐减轻了。
雨停后,男孩虽然还抱着头,但是,已经不再呻吟了。
赵清婉随即关切地问他道:“你不舒服是不是好一些了?你家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我不能太晚回去,不然我怕我爹娘会担心,所以,我得回家了,你也快回家吧。这药和凤梨酥都送给你,你拿回去吧,不然便浪费了呀。”
“哦,对了,忘了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去过宴夫子的私塾啊?”
“又不说话!算了,不说就不说吧,那我走了哦,我真的得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见男孩又不理她了,赵清婉自说自话了几句后。
又看了他一眼,只得起身先走了。
听到她脚步走远了一些后。
男孩才从双膝上缓缓抬起头,默默打量了她的背影一眼。
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她塞在自己怀里的药和凤梨酥,眸光微微闪了下,随后拿着它们起身离开了。
翌日,男孩仍照旧过来宴夫子的私塾外面偷偷听课。
赵清婉也仍坐在昨日靠窗的老位置。
她又分心偷偷往外面的窗户底下瞟了一眼,果然,又看到了昨日那个男孩的脑袋。
不过,等她课间走出来想看他时,他又不见了。
直到几日后,她在散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他一个人走在前面的街上。
削瘦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而寂寥。
她莫名觉得有些酸涩的感觉。
马上跑上前叫住了他,关切地问他道:“终于又看到你了,你病好了吧?”
“我知道,你这几日都有在私塾外面偷偷听课,可我课间去外面找你,你每次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