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总觉得,二哥的冷静之下暗藏着偏执的疯狂。
裴澈曾经是心外科医生,工作能力极其优秀,但听说这两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不做手术了,只做医疗投资。
之所以她觉得二哥可怕,是因为她们还没闹掰的时候,她曾经问过他什么要当医生。
当时的裴澈还是个少年,用很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我喜欢心脏,因为心脏控制着一个人的生死,我可以亲眼目睹着一颗心脏为了存活而挣扎跳动,我能帮助它,也能毁了它。”
话是这么说,可裴澈没有失败过,他站稳脚跟,混出名堂,成为了病人家属争抢的精英医生。
这么多年,她依然记得听到这个答案时身上泛起的毛骨悚然。
突然,她房间门把手向下扭动半圈。
乔楚楚惊恐看向门口。
门外的男人尝试着旋了两次门,没有打开。
乔楚楚感觉呼吸困难,咬住下唇,没有吭声。
没一会儿,门外安静了。
她松了口气。
门外却又响起钥匙的碰撞声。
锁眼扭动。
“咔!”的一声开锁响。
门缓缓推开。
乔楚楚惊恐后退几步!
裴澈神色如常地走了进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门没办法反锁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平静地收起钥匙。
乔楚楚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裴澈的车钥匙……和她房间的钥匙栓在一起。
七年了。
她房间的钥匙竟然一直都跟他的车钥匙放在一起。
【……我怎么忘了呢,我哥哥与黑化的距离,只差我死在他们面前那一步,他们现在已经是隐形病娇了。】
乔楚楚掌心出汗,低垂下头:“呃……是,我给忘了。”
她故作轻松地查看自己的房间:“我这房间没变呢。”
房间内陈列着她七年前剩下的物品。
她指腹随便在桌子上擦一下便留下了层厚厚的灰。
灰尘几乎覆盖她的指纹。
这并不难猜,她被赶出去后,这个房间没有人来打扫过,更无人问津。
她尴尬地将灰拍掉:“这房间还没打扫,也没办法住人,我觉得我出去住更方便一点,毕竟这么多年了是吧。”
裴澈出一声冷笑:“不行。”
乔楚楚意料之中,继续争取:“没什么不行啊,我不会再自杀了,我也不会再作妖了,我——”
裴澈的声音更冷:“乔楚楚,别蹬鼻子上脸。”
乔楚楚诧异:“什么?”
她刚一转身,房间的灯忽然熄灭了。
乔楚楚伸手摸手机,却想到她手机放客厅了。
门被裴澈挡着。
门外的光投射进来,有微弱光源,但看不太清。
她只能注意到裴澈墨色的眼睛倒映着细碎闪光,像铺天盖地的,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网。
她被包裹其中,感觉不得喘息。
裴澈站在阴影里,半张冷酷如雕塑般的脸在切割光线下映出来,没有半点感情。
“凭什么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裴澈的声音像锋利的剔骨刀,平静地刮过她身体每一寸。
“你把这个家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