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的话,并没有让秦栩生气,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低头摆弄着手腕的镯子。
元莘则说:“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儿,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冬雨看向秦栩,秦栩勾了勾唇角,淡淡地笑了笑:“双生花之所以难得,是因为一枝条双生,叫她们姐妹一起过来吧。”
冬雨答应着出去,没多会儿功夫便带着予兮若兮二人进门。
两个人早就知道要见的人是琅月郡主,进门后恭敬的跪拜行礼,向郡主请安。
元莘笑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二人抬起头,却低垂着眼睑。
一双十分相似的绝色容颜,眼角眉梢间一样的妩媚风流,细看却有些微不同。左边那个更温和,右边那个更娇媚。
“果然。”元莘连连点头,“就算是京都城里也难见这样的绝色。”
冬雨便道:“郡主若是喜欢,不如带了去。”
元莘便看向秦栩。秦栩笑道:“赎身银子还是要给的。”
元莘抬手捏了秦栩的脸颊一把,笑道:“你个财迷精!我回头跟母亲说,封一千银子给你可好?”
秦栩也笑了:“可不敢做这等黑心买卖。郡主随便给几两银子意思一下就行了。”
画眉知道若兮的心思后,比冬雨更生气,巴不得元莘立刻就把这俩人带走,因说:“还不拜见新主子?”
若兮眼泪汪汪地看向秦栩,柔声问:“是奴婢伺候的不好么?姑娘为何不要我们了?”
“放肆!”冬雨斥道,“大长公主府和郡主身边,难道不比姑娘身边好?郡主抬举你,你却说这样的话,简直该死!”
元莘轻笑道:“没事,规矩都是慢慢教的。”
当日,元钰和元莘母女以及穆鸾歌母子都在秦宅住下,两日后,元钰,穆鸾歌跟罗琉纾三人商议好了穆旭东跟秦栩的婚期,四人便跟秦家人告辞,同往荥州去。
随后,穆旭东封王的旨意昭告天下。
“封王?”画眉纳闷地看着弄墨:“不是袭爵吗?穆老侯爷已经追封为黎东王了,小王爷既然是世子,那就是承袭王爵,怎么说封王?”
弄墨得意地看了秦栩一眼,笑道:“袭爵,是承袭黎东王的封号。但咱家姑爷的封号是崭新的——荣靖王。”
“为什么?”画眉还是有些不明白,都是王爷,袭爵和封王不都是两字郡王吗?
弄墨叹道:“袭爵,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自己没什么功劳。封王,是靠自己的本事得到的爵位。懂了?”
画眉哂笑:“嗨!原来你是说这个。”
秦栩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对两个丫鬟的说笑听而不闻。
画眉见状,又朝弄墨挤了挤眼睛。她装傻充愣引着弄墨说哈,其实是想逗秦栩开心。然而,并没什么用。
弄墨皱眉摇摇头,示意画眉别再多说了,省的姑娘更加心烦。
如今十月初,婚期定在下个月。
之前的一场大雪停了不过几日,积雪尚未融化,老天接着又下了一场。
黎东五郡各处都有被压塌的屋舍,秦隽清作为督察,责任重大。每天都冒着寒风暴雪出门,要么去各州衙门,要么直接去山间村舍安置灾民。
秦栩出嫁的事情便都落在罗琉纾身上。
为女儿打点嫁妆是极其费心的事情,罗琉纾把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添了又添,总觉得还是不够。然而嫁妆单子到了秦栩的手里,又被她砍掉了大半儿。
罗琉纾不同意,又把许多东西以及自己在京郊的田地也加在里面,劝道:“你不要跟娘见外,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带过去的,我听说穆帅府年久失修,荣昭郡主这几年过得也是辛苦,娘不愿你委屈自己。”
秦栩按着罗琉纾的手说:“母亲多虑了。我有燕宁号呢,宋娘子和冬雨这两年来在黎东开辟了许多生意,纵然有十个穆帅府也够用了。更何况,穆帅府的花销哪里用得着我的嫁妆去贴补?荣靖王的俸禄还不够么?”
罗琉纾还是坚持,秦栩又说:“这些田庄铺子留在母亲手里,若我将来日子过得拮据,母亲随时可以照顾我。可若将来我想照拂母家,便会有小人嚼舌根,说我搬空了婆家拉扯娘家。母亲若是真心疼我,就少给些陪嫁,以后的日子且长着呢。”
说来说去,罗琉纾拗不过秦栩,嫁妆单子上的田地铺子被拿掉了大半儿,只带一些起居用具绫罗绸缎以及十几件字画古玩装进了嫁妆箱子。
弄墨另拿着一摞礼单给秦栩看:“姑娘,这一份是太后给您添妆的单子,还有大长公主府的,西川侯府的,舅老爷和舅太太的,这一份是林家小少爷的,这一份是温夫人的,还有这些是魏临大人,李凌大人等送来的……哦,还有这份,这是大理寺郁夫人叫人送来的……”
“这些都给母亲看过就行了。”秦栩一份都不看,直接推给弄墨。
画眉看秦栩依旧恹恹的神情,跟弄墨对视一眼,二人都默默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