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在睡梦中被疯狂的敲门声吵醒,他慌慌张张的披衣起身,一边开门一边问:“出什么事了?沙北鞑子打进来了?!”
“大人别慌,不是沙北鞑子,是……”来人压低了声音,在魏临耳边说了个名字。
“什么?!”魏临又惊又喜,一边系衣带一边问:“人在哪里?!”
“守备大人亲自把他们押进了牢房,并叮嘱小人切不可声张。以防藏在咱们城里的奸细杀人灭口。”
“有道理!”魏临重重的点了点头。
于是,勾朔在锦州被捕的事情,被魏临替换成了入室抢劫的案子,而关在牢房最深处的勾朔和他的四个随从分开看押。
魏临没有审讯,而是写了两封书信,派心腹分别送往交战线给穆旭东,和雍乐郡的秦栩。
秦栩收到消息后立刻请了何明珏和林笒过来商议。
“勾朔必然知道孙茂润的下落,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的意思是让龙副都知带人过去,把人秘密押送回京,交给刑部。”秦栩说。
林笒说:“龙副都知是保护秦姑娘的,我们此行有皇城司的人随行,押送的事情不如交给皇城司。”
秦栩看向何明珏,何明珏点点头。
“那就按林大人的意思办吧。”秦栩依旧不放心,也不好当面反驳。
皇城司虽然也是天子近卫,但这些年来被各方势力渗透,其中不乏余时飞的人。想救人不容易,若想杀人灭口,却到处都是机会。
林笒跟何明珏走后,她便去找宁伯。
宁伯正看着嘉平练字,听了秦栩的担心后,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这次过来也带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这几个都是圣上潜邸时的旧人,让他们跟过去,保证万无一失。”
秦栩舒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其实一个勾朔不足为患,关键是孙茂润到现在也没露面,那个孙经武就是个傻子,什么事都不知道……”
“姑娘说的是。圣上和太后娘娘都决心要把当年的案子查清,还穆氏一族清白。”
“嗯。”秦栩点点头。心想太后和皇上自然不会放过孙茂润,但当年黎东兵败案中,孙茂润也并非主谋,如果他被抓回去,会不会把那个人供出来呢?
如果大厦将倾,那么谁能幸免?
晚饭后,秦栩又看了一会儿账册,虽然疲惫却毫无睡意。
予兮早就整理好床铺,又过来劝道:“主子,夜深了,早点歇息吧。”
“你们下去吧,我还不困。”秦栩捏着账册的纸页,眉头微蹙。
“是。”予兮和若兮二人躬身退下。
秦栩揉了揉眉心,往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姐姐,怎么了?有什么难事?”燕墨羽凑过来问。
“没事,坐的时间太久了,身上酸痛。你陪我出去走走。”秦栩说着,把账册合起来放好,起身往外走。
燕墨羽忙把手里的果子塞进嘴里,拿上佩剑跟上。
七月末的夜晚,天边的半月寂寥地照着大地,月光凉如水。
秦栩踩着清凉的月光在走出院子,往后花园的方向走着。
走了一段路,前面甬道的拐角处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这几处的风灯快没有油了,记得添上。”
“是冬雨?”秦栩问道。
冬雨听见声音,忙走过来关切地问:“这么晚了,主子怎么还没睡?夜里凉,姑娘怎么穿这么单薄?若兮和予兮怎么也没跟着?”
“我没叫她们跟着,你陪我走走。”秦栩说着,继续往前走。
冬雨回头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小丫鬟:“去给主子拿披风来。”
小花园子里有个水塘,里面少许荷花还在开着,淡淡的荷香若有若无。
燕墨羽看看周围没啥意思,飞身跳上了凉亭的顶上去坐着。
冬雨接了小丫鬟送来的披风,把秦栩肩上那件薄的换下来,关切地问:“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秦栩站在水塘边上,看着水中月,轻声问:“冬雨,你在余家还有什么要好的人吗?”
冬雨愣了一下,摇头说:“没有了。原本我还惦记着春月,但她已经死了。”
“当初我答应你一定要为余敏嘉报仇的。这个诺言应该很快就会兑现。一旦到了那一天……”秦栩话没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