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的身上很热,但秦栩中毒受伤后有些畏寒,靠在他肩上又有些昏昏欲睡。
穆旭东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手臂不敢用力也不想放开,力道拿捏得很艰难。感受到肩上的重量慢慢增加时,穆旭东才意识到秦栩又睡着了。
“姐姐,该喝药了!”门外传来燕墨羽的声音。
穆旭东感觉肩头一轻,眉头便皱了起来:“你别动,我去把药端进来。”
秦栩揉了揉眼睛,叹道:“她哪里是叫喝药,她是觉得你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在叫你出去呢。”
穆旭东暗搓搓地咬牙:“云非渡怎么还不把她娶走?”
秦栩无奈地笑了:“她还不满十四岁呢!何况,国孝期间,谁敢嫁娶?”
“说到国孝,李凌给皇上的奏疏应该早就到京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黎东五郡国孝期间不禁嫁娶的谏言。”穆旭东弯腰,把秦栩的鞋子拿起来要给她穿。
“哎,别……”秦栩忙弯腰去抢鞋子,不慎又扯到肩上的伤,忍不住咧嘴皱眉。
穆旭东单手扶着她的手臂把人稳住:“乖一点,别乱动……”
秦栩尚未来得及娇羞,便听门口传来一声暴喝:“姓穆的,你干嘛呢?!放开我姐姐!”
“阿羽……”秦栩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许胡闹。”
燕墨羽端着汤药进来,看见穆旭东在给秦栩穿鞋,便散了怒火,扁了扁嘴:“就他刚才说的那话,凭谁听了都觉得他不是好人。”
“哟,看来你也不是啥都不懂。”穆旭东给秦栩穿好鞋子站起身来,嘲讽地瞥了燕墨羽一眼。
燕墨羽毫不示弱的嘲讽回去:“你瞧不起谁呢?要不是怕我姐姐心疼你的伤,我会让你进门?早打的你满地找牙了!”
听了这话,穆旭东心里热热的,也懒得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了。
秦栩接了药碗,问燕墨羽:“该用晚饭了吧?”
燕墨羽:“姐姐喝了药,一炷香的功夫再用晚饭,这是规矩啊。”
秦栩低头大口把汤药喝完,把空碗递给燕墨羽说:“我不饿,不用等我。这就叫她们传晚饭吧。”
燕墨羽狐疑地瞪大了眼睛:“你不饿,为什么还要传饭?”
“阿羽……”秦栩佯装生气地看着小丫头。
“姐姐就是心软。”燕墨羽瞥了穆旭东一记白眼,拿着空碗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冬雨姐姐!宋娘子!该用晚饭了!我姐姐饿了!”
秦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穆旭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栩栩,大口喝药跟喝白开水一样,不叫苦,还记挂着自己长途奔波肚子饿。
秦栩没理会穆旭东怎么想,拿了帕子往外走:“屋里有些闷,我们去院子里坐坐,也凉快儿。”
冬雨和宋窈窕早就听徐灏说穆旭东来了,特意拿钱让徐灏出去买了一只烧鹅,又让厨房加了一道孜然羊肉,一道肉末豆腐。
一盘雪白的蒸饼端上桌,冬雨方说:“不知道小侯爷来,准备的有些匆忙。我们姑娘的身子不宜荤腥,这些都是给您准备的。希望能合您的胃口。”
“我不挑饭菜,这些很好。有劳你们了。”穆旭东知道冬雨是余敏嘉的贴身丫鬟,每次看见她都有些别扭。
冬雨看见穆旭东也觉得别扭,他是旧主的未婚夫,又是新主的未婚夫,自己这辈子就认了两个主子,怎么就跟他扯不断这关系呢?
宋窈窕身为过来人,并不想打扰人家小两口说情话,看着冬雨走了,她也找了个借口退了。
一时间小院子里没了旁人,秦栩给穆旭东盛了一碗汤,说:“我刚喝了药,过一会儿才能用饭。你不用等我。”
穆旭东想等秦栩一起,但看着她给自己盛汤,又不愿意拂了她的心意,便接了汤应道:“好。”
秦栩又夹了烧鹅腿放到他的碗里:“这个烧鹅我尝过一次觉得不错,你试试。”
穆旭东笑道:“锦州孙记烧鹅,我小时候吃过一次,之后便总惦记着,但一直没机会再吃第二次,这次算是圆梦了。”
“那就快尝尝,看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嗯。”穆旭东尝了一口,赞道:“七八年了,这家的烧鹅还是这么香,你要不要尝一口?”
秦栩微笑摇头:“我的汤药忌荤腥,而且我前阵子已经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