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长明的事?”秦栩躲避着穆旭东的母港,拿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我也要。”穆旭东凑过来,手臂撑着茶桌歪着头看着秦栩。
秦栩无奈,把手中茶盏先递给他,自己往一侧挪了挪,又倒了一杯。
穆旭东喝了一口水,说:“我想说的是盛怀远。”
“嗯。”秦栩心里骂了一句厚脸皮的家伙,佯装安静地等他往后说。
穆旭东继续说:“广宁,是余郩的地盘。盛怀远是余郩夫人的外甥。这层关系你知道吗?”
提到这个,秦栩心里的羞涩旖旎消散了大半,她点头应道:“今天听冬雨说过了。”
“对这个人,你怎么看?”穆旭东问。
秦栩轻轻勾了勾唇角:“他看中了沧郡的通平药铺。我跟冬雨说了,不管他出多少银子,通平药铺必须是我的。以我的意思,李太守完全可以缉拿此人——就冲着他资助栎山土匪,罪名就够了。”
“拿他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拿了他,还有别人。他手中的散商就像是一张网,遍布大江南北。他们把铜铁矿石以及盐茶等朝廷明令禁止私下贩运的东西送到苍黎山以北……”
秦栩想起穆旭东给自己看过的那把钢刀,皱眉说:“我问过燕先生了,像你缴获来的那把钢刀,只有精铁和工匠是不够的。燕先生说,钢铁的锻造,温度很重要。沙北应该有比煤炭更好用的燃料,才锻造出那么精良的钢刀。”
“嗯,燕先生见多识广。”穆旭东低头陷入沉思。
秦栩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说话,因问:“你在想什么?”
穆旭东皱眉道:“我在想,赖三也该有消息回来了。这次比上次推迟了,是不是土匪窝里出了什么事故?”
秦栩:“我来时,皇上给了二十名健龙卫,这些人对栎山土匪来说肯定脸生,要不要从中挑一个去探听一下消息?”
一听到皇上两个字,穆旭东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不用了!”
“……”秦栩大概猜到这人为什么忽然沉了脸,但她懒得搭理他。
穆旭东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沉默片刻便改了口:“先探一探盛怀远的虚实再说吧。”
“盛怀远对我来说,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我为了益云堂在黎东五郡的生意,也要跟他过过招。”
穆旭东看秦栩面色神色淡淡的,忙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歉:“是我不好,栩栩别生气。”
秦栩抽回手,轻笑反问:“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你这样说,就是真的生气了。”穆旭东伏在茶桌上,仰着头无措地看着秦栩,“我该怎么办呢?”
“回去歇着吧,你的伤刚好点,要多休息,少走动。”秦栩直接下逐客令。
“……”穆旭东坐直了身子,耷拉着脑袋。
秦栩看穆旭东不动身,便径自起身说:“我去看看晚饭。”
穆旭东立刻说:“我要在这里吃晚饭。”
秦栩蹙眉拒绝:“你在这里,阿羽和冬雨都不自在。”
“……”穆旭东默默地起身,蔫不拉几地出门去。
秦栩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没说话,等他出门后方舒了一口气。
她也曾经想过,跟穆旭东在一起的时候,提及元祚二人都会不自在,但没想到真到了这一步,会是这种心情——酸涩之中竟有几分后悔。
后悔什么?一腔深情错付吗?
还是对自己移情别恋的始料未及?
若非如此,怎么看见穆旭东垂头丧气的样子,自己的心里就那么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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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栩放话对通平药铺势在必得,盛怀远像是跟秦栩较劲儿,一家生意一般的药铺,价格翻出五倍的价格。
通平药铺周围的铺子也跟着水涨船高,价格往上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