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也不干我屁事,我没想过查。但……机缘巧合,我得知了一桩宫闱秘辛,整好跟韩亦婍有关。”
“宫闱秘辛?”秦栩心思急转,宫闱里的事情除了皇帝中风就是惠妃小产,再一想韩亦婍也小产,她立刻就明白了——毕竟,有余敏嘉一条命垫在前面呢。
“你在想什么?”穆旭东看秦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有点嘀咕。
秦栩前倾了身子压低了声音:“所以,里面那位其实没怀上?怀上的被你一脚踹没了?”
“嚯!这就猜到了?”穆旭东惊讶于秦栩的聪明。
秦栩冷笑,目光略过案上精致的茶具,冷如刀锋。
穆旭东欠身审视着秦栩的脸色,越看越忐忑,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秦栩忙压住情绪,坐直了身子:“没事。”
“你脸色很难看。”穆旭东倒了一盏热茶递给秦栩。
秦栩嘲讽一笑,说:“我只是被他们这种无耻又不怕死的行径给吓到了。”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大权攥在手里,肯定要谋一个长久。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余氏没有孩子。这就让他们的富贵没有根基,他们搭建的这一切随时都会坍塌。”
秦栩皱眉道:“你一脚踹翻了他们的美梦,他们怕是要恨死你了。你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趁着夜黑风高把你咔嚓了?”
穆旭东傲气的哼了一声:“有那个本事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吧。”
“可把你能的!”秦栩又送他一个白眼:“我劝你最近还是少花天酒地的胡闹吧。”
穆旭东一脸惊奇地问:“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关心你?”秦栩嘲讽一笑,“是你瞎了还是我疯了?”
“谢谢关心。我保证少喝酒,早回家。”穆旭东眉眼弯弯地拿起茶壶,直接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茶,起身离去,“——明儿见,栩栩。”
“快滚。”
第二日,军粮案三司会审的地点定在大理寺。但这个案子跟乞丐命案不同,没让百姓进去看热闹。
穆旭东心里记挂着秦栩要见韩亦婍的事情,早早地坐在碧桐轩对面的墨泉楼守株待兔。
新春佳节期间,每天都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林簇小少爷痛苦地打了声哈欠,揉着眼睛问对面的瘟神:“今儿不是军粮案开堂审讯的日子么?你不去盯着,一大早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穆旭东喝了一口软糯的粳米粥,优哉游哉说:“我还背着一口叛贼后人的锅呢,怎么敢过问那等大事?不怕人家再给我扣一顶更大的锅么?”
林簇再次揉了揉眼睛,懵懂地问:“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梦游?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穆老三吗?”
穆旭东懒得搭理一个宿醉的傻子,从面前的小菜里挑了一根酸笋塞进他的嘴里。
林簇被酸的一个激灵:“唔……呸!什么玩意儿!”
“醒了吗?”穆旭东斜眤了一眼林簇。
“懒得理你,没啥事儿我接茬儿睡去了。没准儿还能接上那个美梦。”林簇说着,起身要走。
“啧!”穆旭东长腿一伸拦住林簇的去路,“等会儿。一会儿给小爷办完正事儿,你爱睡睡,爱死死去。”
“你还是个人吗?”林簇哈气连天的坐回去。
穆旭东把自己吃剩的油盐小酥饼送到林簇面前:“喏,先吃点东西,醒醒神。”
“我不饿!”林簇宿醉,看见油腻腻的东西一点食欲都没有。
穆旭东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来人!给你们东家来一碗酸汤饺子。”
林簇就这么被穆旭东按在临街的雅间里,盯着对面的碧桐轩门口两个多时辰,终于看见两个穿着下人衣裳的小厮鬼鬼祟祟地神头神脑,方被拍了一下肩膀。
“叫你的心腹,套车过去接我。”穆旭东说完,便纵身从窗子里跳了下去。
“欸?”林簇眼睁睁看着穆旭东落地时故意歪了一下,一把抓住了那两个小厮中的一个。
“这货在我这儿猫了一上午,就是为了等这两个人?这两个什么人呢?”林簇自言自语的跑下楼,叫了自己的心腹赶紧套车。
穆旭东看林簇的马车过来,二话没说,一手拎着一个把韩亦婍主仆塞进了马车,对车夫说:“去云水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