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娘,您怎么称呼呀?”弄墨笑问。
“我老婆子夫家姓吴。”
“原来是吴大娘。”弄墨看了一眼送茶来的小丫头,“吴大娘请用茶。”
小丫头把两盏茶放在石桌上,弄墨便在吴婆子对面坐下来。
吴婆子是常在官宦人家出入的,一看弄墨这架势就知道主家儿不待见自己,当即心里就不高兴了,“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都说秦大人家书香门第,怎么能这样?”
“什么样儿?秦家哪儿对不起你了?”弄墨唇角依旧噙着笑意,眼神却冷冷的看着吴婆子,“你不过是三姑六婆之流,我家夫人乃罗太师嫡女,我家大人官拜礼部尚书,你是想让我家夫人陪你喝茶呢还是想去我家大人面前讨教礼数?”
吴婆子顿时紫涨了脸,嗫嚅道:“额,这……我不是,我没有!”
弄墨又冷笑一声,再问:“我是家里的一等丫鬟,一口一个大娘,陪着你在这里说话喝茶,还委屈您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上门来是受人所托,向你家姑娘提亲来的,我……”
“你来提亲,我家便要三茶六饭的招待你?”
“这也不必……”
“我家夫人给你回话儿了嘛?”
“倒是给了回话,说……”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我说了!您若要品茶,聊天,吃果子或者留下用饭,我们都招待着。但我家夫人跟姑娘有要紧的事儿商量,没时间陪着你也没道理陪着你。吴大娘,你也是这皇都城里混饭吃的,这点道理应该懂的吧?”
“这位姑娘真真长了一张利嘴!”吴婆子起身,朝着弄墨福了一福,“我老婆子见识到了。告辞了。”
弄墨唇角的冷笑散去,吩咐旁边的小丫头:“叫人抬两桶水来,把屋里屋外的地都好好地洗一洗!”
秦栩送自己母亲回小书房,又把小炉上炜着的羊肉萝卜汤盛了一碗,劝道:“母亲如今双身,只安心静养就好了。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了,就该让我来应付。”
罗琉纾笑道:“旁的事情都交给你,这上门说媒的事情,怎么好让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去说?这可不叫人笑话死了。”
“我才不会亲自去说呢。这不是有弄墨呢?”
“弄墨嘴巴虽然利索,但她是你的贴身丫头,她去打人也不合适。”
画眉笑道:“夫人说的是。我听说燕先生早就送了书信回去,叫他家的大娘子进京来,不知还要等几日?”
罗琉纾笑道:“应该快了吧。等燕大娘子来了,我可就免去好些烦心事了。”
“咱们家西边相邻的宅子我已经买下来了。赶着叫人收拾出来,等燕娘子来了就能住进去。有她陪着母亲每日说说话,父亲跟我都放心些。”秦栩说着,把汤碗送到罗氏面前,“已经不烫了,母亲吃两口吧。”
罗琉纾接了汤碗,吃了一口炖的软烂的羊肉,方问:“你这两日总往外跑,是忙什么呢?”
“我能忙什么呢,就是去益云堂,跟云先生打打下手,认认各种草药什么的。”
“如今咱们来了京城,这里有的是好郎中。你又何必自己去学这些……”
“就因为这里名医遍地,还有太医院里那些高手,我才更要好好地学。”
医术药理变化万千,它像是一把利剑,可悬壶济世救人危难,亦可杀人于无形掩盖邪恶。善恶只在一念之间罢了。她又怎么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