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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后面有十几亩地的花园,亭台轩榭,假山湖石,无不精心建造,可谓一步一景。
秋高气爽之日,湖心岛的听雨轩窗下栽了两株秋海棠,此时花开正艳,红粉相间的花瓣如玛瑙雕琢一样玲珑可爱。
元祚没有坐四轮木椅,而是独坐在听雨轩廊下的美人靠上,手中捏着一杯酒,看着秋海棠呆。
“王爷,秦大人府上给您送了一坛桂花酿。”王府的管家回道。
“嗯?”神情恹恹的元祚立刻直起了身子,“人呢?叫来我见见。”
管家应声离开,很快带了一个中年妇人过来。
“奴婢秦府孙氏给宸王殿下请安。”仆妇孙氏见着元祚后跪地磕头,朗声说:“我家老爷感谢王爷送的墨玉砚,特意打奴婢来给王爷送了一坛桂花酿。这是今儿我们家宴用的酒,算是我们老爷敬王爷的。”
“嗯,起来吧。”元祚看了一眼管家怀里的那只酒坛子。
“谢王爷。”妇人起身立正,双手交叠于腰侧,挺胸垂而立。
元祚忍不住打量一眼这妇人,见她面容白皙,眉眼清秀,身上的衣裙干干净净,但却是家常半新的葛布,浑身上下不见绫罗,髻用一根木簪绾得利索,没有华丽的饰装点。于是暗暗感慨,不愧是清流文人之家,连仆从的身上都带着清高。
孙氏被宸王这样打量也没慌张,她并不接话,只欠了欠身。
元祚又说:“辛苦你走一遭,回去替本王向你家大人道谢,再次祝贺你家姑娘芳诞。宁伯,替本王送这位娘子。”
“谢王爷,王爷的话奴婢一定带到。奴婢告退。”孙氏再次行礼。
王府管家宁伯把酒坛子放到元祚身边,引着孙氏离去。
穆旭东从听雨轩里出来,扫了一眼酒坛子,淡淡地问:“有人送了好酒来?”
"嗯。"元祚弯腰,把那坛酒拿起来放在膝头拍去泥封。一阵沁人心脾的酒香夹着桂花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好香的酒!”穆旭东凑过来,坐在元祚身侧。
“起开!这些日子你把一辈子的酒都喝完了!今儿别想沾一口!”元祚转手把酒坛子放到另一侧。
穆旭东一愣,嘲讽道:“你是关心我醉死呢?还是心疼这坛子酒?”
“心疼酒。”元祚说着,直接对着酒坛喝了一大口。
穆旭东盯着元祚的侧脸,半晌不说话。
“你看我做什么?”
穆旭东盯着元祚膝头的酒坛,嘲讽道:“一坛酒而已,用得着如此宝贝么。”
“呵……”元祚斜倚在栏杆上,看着廊顶的雕梁画栋。那艳丽的色彩,繁复的纹样,在他眼中慢慢的扭曲,渐渐模糊变成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