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人悻悻地回道:“罗进旺,二十五岁,跑单帮,现住在后马路恒源里四十八号。”
裘赴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扯下罗进旺脸上黑布:“宁波路一带就被上海民间称为后马路,具体是哪里?!”
罗进旺眯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瞪圆:“哼,天津路一百九十七弄恒源里四十八号!”
轻笑着点头,裘赴再次踱到床头处,又一个利落转身:“说出你到永平安里的目的?说详细点!”
轻轻喘了口气,罗进旺一撇嘴角:“目的?我去找以前的街坊一起玩。”
裘赴直接冲过来,眼睛里射出一道冷光,同时手掌高高举起:“这个答案,你是不是想清楚了?!”
罗进旺身子朝后一缩,脸上也是泛白,支支吾吾道:“我。。。。。。我。。。。。。那要我咋。。。。。。”
嗅了下室内淡淡的清香,裘赴冷笑着上前一把揪起罗进旺有点抖的身子:“你是去买花,对不对?”
稍微一怔,罗进旺赶紧连连点头:“嗯。。。。。。嗯,对,我是去买花,永平安里弄堂口边上有一家花店!”
裘赴眼里露出一丝笑意:“这么说来,你是很喜欢花了。”
罗进旺又是一愣,但又很快回道:“嗯,是啊,我是很喜欢花。。。。。。”
不待他说完,裘赴飞快地打断:“那么罗兄弟是喜欢什么样的花?月季花?牡丹花?还是玫瑰花?!”
罗进旺眨了两下眼睛,也快答道:“嗯。。。。。。是玫瑰花,我喜欢玫瑰花!”
裘赴笑了几声:“呵呵呵,玫瑰好像是女子的最爱,没想到罗兄弟也有此爱好。”
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罗进旺赶紧回道:“我就喜欢玫瑰,因为一看到玫瑰,就想到那些漂亮的小姐太太们!”
裘赴笑着连续点头:“没想到罗兄弟还是怜香惜玉之人,哈哈。不过说的倒是有道理,爱美人心人皆有之嘛!”
罗进旺脸上浮过一丝得意神情,却冷哼了一声:“这位先生或者说老总,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我能走了吗?”
裘赴轻轻松开罗进旺的衣领,然后直接坐到木床边:“呵呵,如果最后一个问题能让我满意,你可以离开!”
两眼放光,罗进旺咽了口唾沫:“那就请老总快问吧!”
裘赴眼里的暖阳,转瞬就变为一抹寒冰:“罗兄弟,刚才我在隔壁那位小姐房间闻到一股清香,现在我也在你所在房间又闻到同样的清香,据我所知这是只属于茉莉花的清香,而不属于任何一种其他的鲜花!”
“而我的同伴在将隔壁的小姐带走时,也同样将罗兄弟也请到这里,并且我所了解到你们坐的不是一辆车,那位小姐坐的是汽车,而你是被带上了一辆人力车!”
“所以,我有一点实在想不通,既然两个人并不在一起,其中一人身上的茉莉花香却能出现在另一个人的房间内。罗兄弟,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听好了,我需要最真实和最完整的答案!”
罗进旺略带得意的笑容一下变得僵硬:“我。。。。。。我。。。。。。这位老总。。。。。。我。。。。。。我也不知道是咋。。。。。。可能是碰。。。。。。”
裘赴目光如剑,声音更是不带半点温度:“罗兄弟,如果你想这么应付我,那你恐怕就会有大麻烦了。因为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之类的鬼话!”
“或者,你是想说,隔壁房间的小姐喜欢去那家花店买花,你也是喜欢去那家花店,碰巧你们又买的是同一枝花,而且还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呵呵呵呵,这样的话怕是只能骗三四岁的孩子吧!”
见到罗进旺身子抖得厉害,裘赴猛地一声低喝:“你刚才喊着说让我们放了隔壁那位小姐,还说他哥哥很厉害,你和这位韩竹小姐是不是认识?是不是也认识他的哥哥?!说!”
“还有,你出现在永平安里弄堂入口,据我的同伴所说根本不在花店,而是在一家烟纸店边,你是不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在监视永平安里,监视着经常来到永平安里的韩竹?!”
垂头的罗进旺瑟瑟抖,一分钟后终于承受不住,猛地抬头低声道:“兄弟,我不管你是三光码子,或是其他方面的人,我只想告诉一声,咱们是自己人,您快放了我和韩竹!”
“具体的不便多说,反正咱们绝对不是对头,韩竹这个小娘们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他哥哥更不简单。兄弟,你快放了我,还有韩竹那个小娘们,快点啊,不然要误了大事!”
裘赴稍一思索,压低声音道:“分析天理与人情,心平气和是聪明。”
罗进旺顺势低声接过话:“大地皆春无灾难,到处顺风扯帐篷。”
裘赴瞳孔一缩:“原来竟是安清兄弟。请问哪一帮?”
罗进旺挣扎着挪到床榻边:“忠信社金蛇堂!请问老大贵姓,哪一帮?”
裘赴也朝前移了移:“在家姓盛,出外姓潘,恒社兴武四!”
罗进旺一阵大喜:“既是家门弟兄,那么兄弟可得帮帮罗某。”
裘赴微微笑道,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嘿嘿,好说,一切都好说!”
话音刚落,他马上一掌轻轻劈在罗进旺的脖子上,用毛巾和黑布重新封上罗进旺的嘴巴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