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小心翼翼的扣着手中的暖手宝,看着郁言深出来,她稍稍惊愕了一下,而后立刻回过神来,低声道,“郁总…我想来看看虞小姐怎么样了,准备给她送红糖姜茶的,天气这么冷,她泡在水中是要生病的。”
她手里真的提着一袋子的东西来的。
郁言深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片刻,几乎是转瞬即逝的略过。
而后平静的道,“嗯,给我吧。”
安茹愣了愣,“什么?”
“东西。”
她这才意识到郁总要的是她手中的东西。
扬起了一个有些赧然的笑,“不用麻烦郁总了,我自己亲自去给虞小姐就好了吧?给您的话,还要麻烦你进去拿给她。”
“虞清在睡觉,”郁言深摸索了一下手中的打火机,强调低沉平静,“不给我的话就不用进去了,不要打扰到她睡觉。”
安茹面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白了一度,她攥紧了手中拿着的东西,咬了咬牙,递给了郁言深。
“在睡觉么,那我就不打扰她了。”
“东西给郁总的话,倒是麻烦郁总了。”她眉眼垂着,隐匿着眼底的不甘不愿,“不知道郁总和虞小姐是什么关系呢,我看你挺关心她的。”
她看出来郁言深和虞清的关系不菲,但是吧…又缺了那么一点点感觉,所以应该不是情侣。
只要不是情侣就好。
郁总是她的上司,她有的是机会和时间。
郁言深大抵是没什么和安茹聊天的兴致,他看了一眼窗外寒气肆意的天,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关系。”
安茹紧张的咬了咬唇,郁言深说的话这才让她堪堪露出了点喜色。
没什么关系就好,没什么关系就行。
见安茹半天没说话,郁言深淡淡撇了她一眼。
她面若桃红,看起来很乖巧柔软的低着头,丝柔顺的覆在脸上。
男人眸色幽幽,深邃而不知其想。
几秒后,他低声道,“还有事儿?”
安茹这才堪堪回过神来,“还有…我其实也是来找你的,关于合同的,我想和您商量点事。”
郁言深余光看了一眼身后闭合无动静的门。
“给你十分钟。”
安茹的眼底溢出难以掩饰的笑意,她立刻欢喜着点头。
……
虞清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国外。
贫民窟的肮脏难以想象,人穷到了极致往往精神层面也是贫瘠的。
那些人,他们没有伦常,没有人性。他们看着头顶圆圆的一片天,以为那就是全世界。
她被那个人丢进去的第一天还算冷静。
慢慢的,第二天,第三天…一周后,她开始崩溃。
她被那里的疯小孩烧过头,被精神失常的乞丐朝着嘴巴里塞过泥巴。
有人在她的手臂上刻字,说她是肮脏的黄种人。
彼时,她十八岁刚过。
后来慢慢的,她也开始疯。
她手里一直有一柄刀,谁碰她她就会捅谁。
后来…
她被人喊做刀妹。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她是虞清。
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人闯入她的世界,把她拉了出来。
她出来后自闭了几个月,接受了心理治疗。
后来,她进了大学。
再后来,她回国了。
好像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
只是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