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府里。
“你们都走吧,趁着夜里,皇上会派人来接你们。”叶蓉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有躺在床上的儿媳,以及尚在襁褓里的一双龙凤。
看着这对可爱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此等好消息还未去分享,却让她们时家遭受灭顶之灾。
“娘,您随我们一同离去吧。”时诵说着,无论如何他不会丢下娘一人,要走也要一起走。
“你们的爹一生正直,绝不会叛国,娘留在这里,不怕那些,也要告诉他们,我们时家不是那样的人。”叶蓉她不会走,一旦都走了,不就是做贼心虚,或许还会连累妍儿。
“您不走,我们也不会走。”时诵说着,他从朝中回来,看到自家受到千夫所指,他心里痛彻万分,可他更明白,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傻孩子,忆儿她才生产,身体虚弱,一双幼子还需要你们养育,先去避避风头,等皇上替你们父亲洗刷冤屈,再回来不迟。”叶蓉推着时诵,留下血脉,是她的心愿。
此刻的她面上虽平静,但心中波澜无法宁,如果夫君回不来,她就算是撞死在门前,也是要扞卫住时家的清白,不能连累子女孙儿。
“我留下来照顾母亲,大哥您就快带着大嫂他们离开。”时辞走进来说着,脸上褪去青涩,眉宇间透着阳刚之气,他径直走到了叶蓉身边,搀扶她。
平时会闹会吵,但关键的时候,永远是一家人。
时诵是从小懂事到大,很少哭,此刻的他红了眼眶,转过头,看向靠在榻上的柳忆。
两人相视,明明没有说任何话,却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我是时家长子,父亲不在,理应我来扛。”时诵说着,侧身往外面走了去,而时辞赶紧跟了上去,眼里满是担心。
“诵儿,辞儿。”叶蓉看着,眼泪绷不住的流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娘,这不是该你一个人扛的,是我们整个家的事情,只要我们齐心,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柳忆缓慢地下榻,站起身说着。
叶蓉转过身走过去,搀着她,懊恼而又惭愧,“忆儿,让你跟着我们受委屈了。”
“不会,能有你这个好婆婆,是忆儿的福。”柳忆说着,她从不会计较那些小事,她一介医女,不管是过门前过门后,时家从未亏待她,反而对她很好,如今这个时候,她又怎么会退避。
时诵站在大门前,手放在门栓上,听到外面依稀的喊叫声,有些犹豫。
而后面紧跟的时辞,身边带着几个健壮的家丁,“大哥,你想做什么就做,我在后面护着你。”他会支持大哥的想法,不管他要做什么。
时诵看着时辞,他是真的长大了,眼中欣慰,随后缓缓转过头,打开了门。
大门敞开,就看到了外面站着一堆人,随着他一出现,烂菜叶臭鸡蛋扑面而来。
时诵没有躲避,被砸了满脸都是,身后的时辞赶紧上前护着,可大家的怒气积攒,疯狂不已,若是没有赶来的官差,怕是要直接冲上来打人了。
“时家骠骑大将军时景然,年四十七!”时诵闭着眼大声吼道,这是他平生最失礼的一次,没有繁荣缛节,只有撕心裂肺的叫喊,试图让底下人的听进去,“征战三十年!”
“蛮国大力进攻,一马当先!年四十七!家中有妻儿,有子孙嗷嗷待哺!”
“皇上为何不捉拿我时家!证明此等消息无确切证据!时家忠烈,我用项上人头对天誓,时家,父亲绝不会叛国!”
“可以躲可以逃,可以等,可我要出来面对你们,因为我不怕你们的指责谩骂,我时诵是时景然的儿子,我站出来,是想告诉你们,今苍朝乃危难之际,不该把矛头对向我们自己,这才是真正着了敌人的道!”
时诵被烂菜叶臭鸡蛋呛的难受,但还是奋力的说完最后一个字。
不知道是他的声嘶力竭,还是因为他所说的话,外面竟然安静了下来,而边上有两个大汉手上鸡蛋刚想继续扔,却显得有些不合群,只得悄然放下来。
时辞看着他们静下来,也顾不得别的,赶紧道:“我是时辞,想必很多人也见过我,以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今日想说的是,蛮国先行挑衅,觉得我们苍朝男儿都是些软柿子,如今我父亲生死不明。
“我时辞愿上战场杀敌,不退蛮国绝不生还。”
“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与你们同样,若是叛徒,皇上定会公之于众,不会偏袒一方,若其中另有隐情,只望各位父老乡亲给我们一些时间查清,家中母亲嫂嫂心中伤怀,不能受折腾了,我时辞在此拜谢。”
时辞掀开袍子,随即双手一抬跪在了地上,行了礼。
底下的人不由的退后一步,他们面面相觑,其中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却是摇了摇头,“看起来时家真的是忠良,有这样的儿子,父亲会差到哪里去。”
“还是偶闻时家做了很多事的。。。。。。。”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而边上的两个大汉却是喊道:“你们少在这里装可怜,难不成是空穴来风,现在蛮国就是跟自己家似的,势如破竹。”
这样一来,话又是被挑起来了,大家不得不猜疑几分,只是没等说什么,只见一边来了一行人,“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大家看过去,只见迎面走来的女子,华服加身,举止透着贵气,往上走去,而跟来的人,一把就拿下了两个汉子。
“见过华仪公主。”上面的时诵时辞赶紧行礼,他们也是惊讶,公主怎么会来,不是幽禁了吗?
安乐看着他们,没有寒暄,而是直接进入主题,“可知本公主为何要捉拿这两人,鬼鬼祟祟收人钱财,原来是在这里故意挑事,说,是何人指使。”
闻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两人身上,竟然是专门有人在这里挑事?
时诵跟时辞都纷纷对视,心中了然,看来他们时家被人盯得紧啊。
被抓着的两人本来只是收钱办事,但是收谁的也不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支支吾吾道歉。
外头那些百姓也不傻的,这么一瞧,里面不寻常。
安乐趁着此等时刻,开始说起了时家的功绩,以及她眼里的事情,一句一句落在具体时期、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