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起身,低头弓着身子。
侍卫身穿黑色常服,穿着带有斗笠的披风。
黝黑的头高高挽起,剑目英眉,看起来非常干练。
“陛下,属下多方查探,二皇子并非是乱党所杀,和皇后娘娘有些关系。”
皇帝蹙着眉头,他早就知道皇后绝非和平日里见到的那样温婉。
只不过,她是皇后,是太子生母,身后又有纪家在,着实让人头疼。
“朕何尝不知皇后歹毒、伪善?”
“不必再查下去了。”
皇帝指了指案台。
侍卫顺着方向看过去,画卷紧紧放在上头。
心领神会的侍卫微微颔,拿过画卷,舒展开来。
上头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明亮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举手投足之间媚态横生。
皇帝缓缓启唇,“她是裴言澈的未婚妻。”
“朕听闻裴言澈去了扬州,想必是为了她,你带人前去查探。”
“务必要找到这个女子。”
皇帝微弱的气息中透露着几分坚毅。
侍卫拱了拱手,转身退下。
这个“女人”长得实在是太像晚清了。
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再次唤醒了皇帝尘封的心,唤醒了他的记忆。
然而扬州却是月上梢头,繁星漫天,不停地眨巴着眼睛。
心烦意乱的顾清宇呈一个大大的“人”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帷幔。
睡也睡不着,醒也不是完全醒了。
顾清宇一个翻身,坐在了床角,他扶着床边的桅杆,望着倾泻而入的月光,长叹了一口气。
“叹气会把自己的好运叹光光的。”
一道悠长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清宇吓得一个激灵。
“裴言澈?”他望向了坐在屏风后面的椅子上的人影儿。
裴言澈撇嘴一笑,语气中有点儿小兴奋,“答对了。”
“一睁眼就叫我,可是想我了?”
“我想你个毛线?”
顾清宇掀开帘子,走了过去,“月黑风高,你不在厢房好好睡觉,跑我这儿干什么?”
“看你轻车熟路的,是个惯偷?”
裴言澈抿了一口茶,“唯此一条路耳熟于心,其余的一概不知。”
顾清宇打了一个激灵,翻了一个白眼儿,抚摸上了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睡不习惯。”
“睡不习惯你还非得住我家?大街上的客栈它不香吗?”
顾清宇往外推着人,裴言澈转身钻到了他的身后,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榻上。
他冷眼看着裴言澈,怨怼的说道:“真不客气。”
“过几日,顾公子还是和我结伴回上京吧。”
裴言澈戳着下巴,抛过一个媚眼儿,“一个人,多孤独?”
“哼。”顾清宇撇了撇小嘴,“不回,扬州不比上京那个冷气嗖嗖的地方要好么?”
“再说了,这儿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凭什么背井离乡?”
裴言澈暗暗地点头,“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