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轻轻拉着顾清宇的手,气若游丝的说道:“父亲在上京西郊……西郊的农庄里藏了一个紫檀木盒子!”
“父亲……父亲曾经嘱咐我去拿,可……我一直不得脱身……。”
裴言澈掀开帘子,递了一个眼神儿过去,有三五个暗卫一溜烟钻了出去。
突然,高轻轻吐了一口殷红的鲜血,那血就跟泉水一样,止不住!
顾清宇那双明眸里已经满是春水,“轻轻,坚持住,天下名医如云,定能救你。”
“不……不必了,我很清楚我的身体!”
她眼神涣散的看着顾清宇,这个她这辈子唯一放在心上的人。
高轻轻气息微弱,几乎恳求的语气说着:“可不可以……抱……抱我!”
眼见顾清宇不为所动,高轻轻身体里的水顺着眼睛哗啦啦的流着。
她眼睛含着泪,水花之中闪烁着点点亮光,嘴角带着微笑,“罢了,轻轻能在临走之前在看腻一眼,已经心满意足了。”
眉头紧锁的顾清宇微微颔,转身把她抱在了怀里。
高轻轻的额头零距离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沉浸在那份温暖里。
“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此生值了!”
“不要乱说!”顾清宇泪如雨下,不断的摇着头。
裴言澈看着“如胶似漆”的俩人儿,又看了看一身是血的高轻轻,紧攥着的拳头慢慢舒展开来。
紧锁着眉心,满肚子火的裴言澈扭头看向了帘子外边儿的绿树。
高轻轻看着顾清宇的脸庞,尽管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可声音还是很小。
“公子,你的来生里可不可以……留一个角落……角落就好,给我?”
“好!”顾清宇哭的很伤心,一张脸被泪水弄花,就像是小花猫一样。
高轻轻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露出了一个极美得微笑,像是初春艳阳天里的桃花,又像是冬日里盛开的白梅,美艳不可方物。
她伸出惨白的手擦拭着顾清宇脸上的泪水,“不要哭!”
人记得最深的,往往是那一抹笑容,所以,莫在离别时刻,放悲声!
高轻轻看着他的笑容,仿佛回到了韶关初遇之时……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进入了梦乡。
“轻轻!”
顾清宇紧紧的抱着怀里冰冷的尸体,哭的很伤心,一张脸被泪水弄花,就像是小花猫一样。
裴言澈拉起他的手,语气低沉的说道:“顾清宇,让她入土为安吧。”
他红着眼眶,不停的摇着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裴言澈把他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心疼。
“人已经死了,生者就算再强求也活不过来,入土为安吧。”
顾清宇看向了高轻轻,随后,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好,把她和高太守葬在一起。”
“都依你!”裴言澈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丝丝的窃喜、激动。
这么半天了,可终于轮到我抱了!
真是人人都能抱他,唯独我得眼疾手快、瞅准时机、丝毫不能犹豫,这才能抱的着。
埋葬完高轻轻,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去,两座坟茔坐落在山坡上,伴随着沙沙风声,静谧的长眠于此。
在黑夜的笼罩下,只有一丝亮光在闪烁。
裴言澈看着他的身影,满腔的话语最终只汇成了两个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