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吸收了那么多的流民,什么事都有可能生。
过不多时,数百名甲士披挂整齐。
山上困守多时,他们忍耐已久,眼中时而掠过嗜血的渴望。
听人劝吃饱饭,李跃内穿皮甲,外面套着一层盆领铠,感觉无比踏实。
夕阳西下,暮色压在山巅上,寒风呼啸,加重了士卒身上的哀兵气势。
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
“张遇要让我们死,我们就先让他死!想要救回家眷,就先杀了他们!”李跃将士卒分成三队,轮流进攻,自己第一队,魏山第二队,徐成第三队。
“杀!”两百多人杀气腾腾的呼喊着。
为他们自己的家人而战,自然人人用命。
夕阳从山顶沉了下去,寒风在山间来回呼啸。
飞猿峡已经激战了快三个时辰,尽管有地利,但架不住敌人潮水一般的涌来。
山峡里尸体层层叠叠,小溪也被染成了红色。
敌军营寨仿佛一条巨蛇蜿蜒在山道之上。
“将军!”满脸是血的梁啸见到李跃亲自支援而来,顿时精神一振。
周围士卒低落的士气再度回升。
李跃朗声道:“张遇不是烧我们吗?所有弓箭带上火全给我烧他娘的,今夜不破张遇,决不罢休!”
“哈哈,烧他娘的!”
大火还没烧起来,士卒眼中已经升起火星。
打仗打的就是一个气势,杀人放火,是这时代人最原始的欲望。
山上储存了不少弓箭,这档口不是吝啬的时候,全都缠上了布条,在火油中泡了泡。
“放!”梁啸高呼一声。
两千多支羽箭带着火苗飞向昏沉的夜空,仿佛一条火河在夜空中绽放,接着西北风,向东南飞去,落在枯木、干草之中,火焰拔地而起,将敌军的营寨暴露在夜色中。
弓箭手不断向前,火苗也顺势向前蔓延,在抵近敌军营垒时,敌人反击的箭雨也到了。
但从下往上射击,又是逆着西北风,射程大大缩减,只有挨打的份儿。
一支支火箭带着明亮的弧线滑入敌寨之中,烈焰噼噼啪啪作响,草木灰烧焦的气味到处弥漫。
巨蛇成了火蛇,在崎岖的山道上燃烧着。
西北风推着火焰向巨蛇的身躯前进,敌营一阵混乱。
不过毕竟人多力量大,火焰只前进了十余丈便渐渐被扑灭。
“擂鼓!”李跃拔出长剑,手中一泓青芒。
战鼓声轰鸣,盔甲声铿锵。
嚯、嚯、嚯……
士卒们呼喊着顶着盾踏步向前,大矛长刀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狰狞。
被簇拥在中间的李跃只感觉热血沸腾,不知恐惧为何物。
夜色放大了人性中的凶恶。
很快,长矛互相交错、攒刺,血光飞溅,惨叫声不绝入耳。
敌人与梁啸攻杀了近三个时辰,早已疲乏,而李跃却是生力军,极其凶猛,很多人也跟李跃一样,一层铁甲加上一层皮甲,肆无忌惮的向前。
夜色中,也不管什么阵型,所有人都盯着敌人营寨,仿佛那里面囚禁着他们的家人。
偶尔有几个悍勇之人冲到李跃面前,却被身边的护卫扎成了刺猬。
“张遇何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跃大吼一声。
“张遇受死!”士卒们的呼喊声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