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爱你吗”
“爱,妈妈说,她从怀我时起,爸爸一有时间便对着她的肚子说话。”小姑娘回忆起这些的时候,眼里藏着笑,心中是无限的温暖,哪怕她从未见过那个大英雄,可她能感觉得到爸爸一直没有消失过的爱。
关姐笑了笑,点点头继续说“后来和妈妈相依为命了”
梁知睁了睁无辜的大眼睛,不知道关姐这一句两句的叙旧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可是o3年乾市边上的6园村重大泥石流事故,遇难人员里有你的母亲是不是”
梁知没见过爸爸,可到底跟着妈妈过了六年,那六年里妈妈是她最亲密的人,妈妈的关爱和呵护编织起她一整个短暂的童年,如今说起来也仍旧难以释怀,小姑娘大眼睛眨巴眨巴,渐渐染上了水光。
“都是你爱的并且深爱着你的人,你还是不觉得奇怪吗”她拿出一份皱巴巴带着年代感的生辰八字,底下是一张看得出上了年纪的人写出来的文字,那是梁奶奶的手笔,梁知认得出,这个年代用毛笔书信的人已经不常见了,然而这是梁奶奶那辈子人的习惯,老人家字迹已经不如年轻时有力,可仍旧看得出知识分子的秀气。
“你的梁奶奶在你高二的时候拼了老命也要把这个养孙女从家里赶出来,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梁知确实伤心又疑惑,然而后来她再没机会见过老人家,因而迟迟得不到答案。
“年前我到她家拜访了她,一开始知道我是你的经纪人,连大门都不让进,然而到底是年纪大了藏不住事,我和她交谈了几句之后,她给我看了这个。”关姐将手写书信和生辰八字都交到她手上,“你被赶出来的那年,梁祈东的父亲因公受伤,小腿上挨了几刀子,好在救得及时,没伤到筋骨,人还中用,可老人家后怕,找了信任的人算了算家事,根源都出在你这,大概是上天知晓公平,给了你漂亮的脸蛋,又拿走了你被爱的权利,对你好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老太太实在没法再把你养在家里。”
祸害。
红颜祸水这词不是没有由来,用在她这最合适不过。
梁知一边听一边攥紧了手心,她那年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才刚刚春心萌动地爱上了喜欢自己的男人,压根分辨不了是非。
梁奶奶的手写信就在眼前,关姐在经纪人这一行混久了,忽悠人的水平很有一套,梁知紧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在她面前哭出声来。
她面上并不相信,然而心中却深信不疑。
种种事情联想在一起,连她都不得不承认,似乎她真的是这个罪人。
如今她没了爸爸没了妈妈,梁爸爸腿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在和梁祈东的合照里还仍旧清晰可见,她不敢再爱傅劲深,也不能被他爱着。
她第一次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他希望自己安宁美好地活着的心愿,学会喜欢一个人,学会担心他的一切。
那晚过后,她将笔记本和戒指死死地锁在抽屉中,少女原本羞涩的笑容重新消失在两人的生活之中,她希望他讨厌她,抛弃她,远离她,这样他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一场梦,场场梦,梁知醒来的时候枕边湿了一片,傅劲深似乎才刚走不久,她伸手探到床头那块凹陷处,还微微有些余温。
少女贪恋地往那边挪了些许,双手揪着他刚刚才躺过的床单凑到鼻间轻嗅,那里有他残留的味道,她最最熟悉也最最心安的味道。
小姑娘无力地扯着嘴角,她早该明白生活没有那么简单美好,他想要护她周全,可有些事也并不在他掌控范围之内。
然而如今的她到底怀中有了新的小宝贝,到底和过去二十出头的小傻子不太一样,她皱着眉头沉思,心中除了对傅劲深的不舍之外,还存了对当时关姐那一套说辞的疑惑。
他曾对她说过,他这一生本没有光彩,是她的出现,才带给他活着的希望。
他们的生活是越来越好的,她不是个祸害
她躺了许久,久到眼泪流干,身子也有些酸,胃里也挺空的,再折腾下去,怕是小家伙要闹的。
梁知支起身子下了床,几步走到门边,扭下把手的那一刹那,嘴角漾起无奈的笑。
这男人从头至尾都不曾变过,他害怕她离开,因而她也能理解之前他为何要阻挠她拍这场戏的缘故。
门锁扭不开,他离开便下了反锁的命令,门外有人守着,梁知转动了几下把手之后,立刻有人回应。
“太太醒了太太今天睡太久了,先生担心您有事,方才找主治医生问话去了。”门外人的嗓音她没有听过,想来是他仍旧有所顾虑,派了自己手下人过来换掉了6随的人。
“我饿了。”她软软地说。
守门的人小心翼翼“我们马上派人去准备。”
可他哪里知道这前一秒还温温软软说着话的小女人突然拧起秀气的眉头来,撅着小嘴,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你让傅劲深马上亲自滚过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