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堡必然是坚定的不连续论支持者。
而薛定谔仍然坚持连续性,也就是偏向波动性。
在这一方面,站在海森堡一方的人较多。李谕给出概率解释后,支持海森堡的人更多了。
比如“怼神”泡利。泡大神直接给薛定谔写信,告诉他,必须把一种不连续性引入到量子的理解之中,只有连续物理学是不行的,虽然因此会被折磨得很痛苦,但无法避免。
泡利此时的身份是比不上薛定谔的,但怼神吗,又是海森堡的同学,必须帮着怼一下。
(额外补充一点,历史上玻恩并不是通过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给出概率解释的,他最初的诠释是薛定谔波函数为一种概率波,而不是薛定谔所说的物质波;波函数的平方代表的是两个电子碰撞中生向某一量子态的跃迁的概率。
后来泡利重新诠释了玻恩的诠释,认为它不仅代表碰撞结果中的概率,而且也代表某个时刻现电子位于原子的一个确定的量子态中的概率。
然后泡利更是最先向海森堡说出:“因此不能谈论粒子的确切路径,也不能同时探求动量和位置。”
差点忘了泡大神的功劳。
只能说泡利能力是真的太强了,在一众顶级物理大咖中说他一句天赋异禀也毫不夸张,可惜他能力强的同时性格更强,与非常多的大现失之交臂。)
总之薛定谔与海森堡两人的相爱相杀在这一两年中是物理学界的主旋律,——只不过在几个月后的第五届索尔维会议上,被另一场大辩论掩盖了锋芒。
但薛定谔和海森堡无疑都给双方阵营提供了极强的理论武器。
在职位方面,两人也算不遑多让吧,——薛定谔高一点,已经成为欧洲理论物理学家最高的柏林大学物理学教授。
而海森堡也收到不少offer,其中索末菲最想让他去慕尼黑大学,先做个副教授,将来接替自己,而且海森堡本人也喜欢慕尼黑。
不过海森堡年纪轻轻就有了大名,不想先做两年副教授,完全可以去其他的大学先做个正教授,将来再去慕尼黑大学做正教授。
所以海森堡选择了莱比锡大学的理论物理学教授,应该也是德国最年轻的一个物理学正教授。
——
在去欧洲大陆之前,李谕照例又路过英国,毕竟剑桥还有一群大咖。
“卡皮察小队”依旧非常欢迎李谕。狄拉克、奥本海默、卡皮察几人热情地在码头迎接。其中还有卡皮察的新婚夫人,一个流亡的俄国艺术家,黑美女安娜。
“你们两人从哥廷根回来了?”李谕问向狄拉克和奥本海默,自己一直没有和他们断过电报及信件联络。
奥本海默说:“我已经完成在哥廷根的博士答辩,于是返回了剑桥。”
“这么顺利。”李谕说。
卡皮察话比较多:“实际上是答辩老师受不了奥本海默了!哈哈!”
主持奥本海默论文答辩的是詹姆斯·弗兰克以及玻恩。答辩时,弗兰克只提问了二十分钟就结束。事后弗兰克对玻恩说:“我真高兴考试结束了。再不结束他就要反过来问我问题了。”
玻恩其实也松了口气,因为他非常想打走这位聪明但爱惹麻烦的学生。给艾伦费斯特(此君也在第五届索尔维会议的照片上)以及汤姆逊的信中,玻恩在结尾处特意加了一段:
“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对他(奥本海默)的看法。我公开承认任何人都没有他那样让我头疼过,当然我也不希望这将影响你个人对他的判断。他无疑很有天赋,但他缺乏心理控制力。他表面很随和,但内心非常固执傲慢。……一年中的3个学期,他把我们所有人都搞得很崩溃。他走了以后我才觉得可以喘口气,有勇气开始继续工作。”
至于狄拉克,当然是个让人喜欢的好学生。
不主动和他说话,狄拉克很少开口,于是李谕问道:“狄拉克先生,听说你计划将量子理论和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相结合?”
狄拉克说:“是的,我想借此描述孤立电子的行为。”
李谕搓了搓下巴:“海森堡和薛定谔的量子理论都有缺陷,就是因为他们的理论都没有遵从狭义相对论,如果观察者以不同的度彼此之间相互运动,那么结果同这两个理论的方程推导出来的结果就会不一致。”
狄拉克说:“我对此已经有了一些思路。”
李谕笑道:“那你最好度快点,不然又会慢别人一步,甚至连分享成功的机会都没有。”
狄拉克身形一颤:“我现在就回去!”
卡皮察立即伸手拉住他:“那也要一起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