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哪,我刚才那么大一张银票哪?
第二天,巴隆神色慌张找到了林炳华,“糟了糟了,真是见了鬼!”
林炳华一夜没合眼,看到巴隆后有气无力说了声:“公子爷。”
巴隆狠狠道:“我的银票莫名其妙自己就起火了!”
林炳华哭丧着脸:“我的也是,没了,全都没了!”
钱庄的银票按照行规过五天就不能挂失,没了就是彻底没了。
不然要是有人假装弄丢,挂失银票然后取了钱,以后再拿银票去分号取钱怎么办。
瞬间就是八十多万两灰飞烟灭,两人坐在地上难过得甚至哭不出来。
巴隆倒是还好,他爹好歹是当朝第一权臣荣禄,家里不止这么点钱。
但是林炳华就惨了,两万两几乎就是他现在全部的身家。自己刚花了大把银子捐纳来了一个官身,以后要是没有银子继续打点,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挤下去。
李谕坐在家中却一直心知肚明,尤其旁边荣禄宅子里,巴隆一大早哀嚎着冲出去时,更是乐得不行。
一切当然都是他做的手脚。
呵呵,不是瞧不起科学吗,就让你们稍微尝一下科学的力量。
李谕那会儿其实是回家取了瓶溶解着白磷的二硫化碳溶液,然后在钱庄接过来他们二人银票的时候偷偷抹了上去。
二硫化碳会慢慢挥,只留下白磷,白磷只要过三四十摄氏度就会自燃。即便现在天气寒冷,温度不够,随着与空气中氧气的氧化反应,白磷也会渐渐积累热量继而燃烧。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巴隆和林炳华根本不会想到。
毕竟他们连什么是磷都不知道。
虽然李谕的做法有那么点老六,不过“稍稍”惩罚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炳华耻笑道:“你个穷酸书生不要眼馋。”
李谕用一副没见过市面的口气说:“那你倒是让我眼馋眼馋喽。”
巴隆有心气他,谁叫他在自家门前乱扯电线,扬出银票说:“你可看好了!”
“我要真真儿得看清楚。”
李谕接过来银票,上面的确是暗语,银票四周的花纹非常复杂,甚至花纹中还有许多小字。
李谕只看了一眼就递了回去,“您千万收好!”
林炳华手里的银票也是暗语类型,李谕同样只接过来看了一眼,非常震惊地说:“要不是两位爷赏眼,我这辈子都见不着这么多钱。”
林炳华讥笑道:“我看你以后也见不到了。”
两人走后,李谕立刻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浇在自己手上洗了洗,然后冷笑一声:“只怕你们以后也见不到了。”
钱庄掌柜非常头大,刚刚勉强度过战后的难关,如今又要接受洋人银行的冲击,恐怕家底都要赔进去。
李谕拿上自己的银票,对掌柜道:“祝掌柜财源滚滚。”
掌柜挤出一丝苦笑:“但愿吧。”
银行对钱庄的冲击可以说是致命级别的,基本上就是热兵器打冷兵器的差距。
虽然单纯从经济意义看,现代银行基本都是处在“资不抵债、濒于破产”的状态。不用等到金融风潮或者危机,正常状态下,只要大部分储户同时来取钱,银行立刻就会垮台。这就是所有银行家的噩梦——“挤兑”。
钱庄票号可不敢这么玩。他们一定要确保正向的现金流,因为钱庄承担的是无限责任。虽然他们也怕挤兑,但是他们的存银要多多了。
两者最大的区别也不在这,概括来说就是:钱庄是自由经济市场的竞争参与者。而现代银行不是,它是垄断性的特殊行业,银行的背后都是国家。
正是因为有着来自国家的充分保护,银行的资金规模才能大得多,经营范围也要广得多,承担风险的能力更要强得多,利润自然多得多。
所以银行对钱庄票号,完全是降维打击。
不然北京有那么多百年老字号如全聚德、同仁堂,但是怎么不见一家钱庄哪。
林炳华晚上在家小心拿出银票,准备在烛光下端详,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眼前的银票突然开始冒起火花,然后迅烧了起来,带着整张银票全都起了火,吓得他赶忙扔在了地上。
林炳华眼睛都傻了,刚才生了什么?
再想去地上捡起来,银票已经成了一堆灰尽。
这,这,这?
银票哪,我刚才那么大一张银票哪?
第二天,巴隆神色慌张找到了林炳华,“糟了糟了,真是见了鬼!”
林炳华一夜没合眼,看到巴隆后有气无力说了声:“公子爷。”
巴隆狠狠道:“我的银票莫名其妙自己就起火了!”
林炳华哭丧着脸:“我的也是,没了,全都没了!”
钱庄的银票按照行规过五天就不能挂失,没了就是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