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在特地帮着柳氏说话,想要调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她昔日在闺中的时候,父亲并不出面调和。
如今她出嫁了,反倒前来游说。
也不知是何用意。
正当江萤心中疑惑的时候。
却听槅扇外步履声轻轻响起。
是柳氏亲自端着糕点行入花厅。
她将手里的糕点放在江萤面前,面上满是笑意:“这是我跟着太子妃母亲留下的方子学的。也不知道学得像不像。”
江萤抬眸看她。
手里的银箸拿起又放下。
“母亲做的糕点其实并不好吃。”她轻轻摇头:“继母不必特地去学她的手艺。”
她说罢又抬眸看向江文道,那双墨玉似的杏眸清澈凝定:“父亲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江文道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但还是叩了叩木椅的俯首,轻咳了声对花厅外道:“进来拜见你的长姐。”
话音落下。
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随之进来。
她身着艳丽的散花罗裙,生着与柳氏相似的眉眼。
那双以青黛细细描过的眉毛微微挑起。
带出几分掩饰不去的骄矜之色。
正是她许久未见的继妹。
江玉媱。
江萤视线微停。
继而红唇微微抿起。
她还未说话,柳氏倒先打着圆场,示意江玉媱上来给她倒茶:“此前是玉媱不懂事。如今她在庄子上住了半载。也知道错了。往后定不会再犯。”
江玉媱不情不愿地挪步上来。
语气略有些生硬地道:“此前的事是玉媱不对,姐姐别总挂在心上。”
江萤的红唇抿得更紧。
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她并不觉得江玉媱在庄子上住了半年,便会因此改了性子。
即便是抛却江玉媱推她落水的事不提。
自从柳氏过门后。
她与江玉媱之间也并未和睦过。
小到一支发簪,几匹锦缎。
大到她母亲留下的月琴,她父亲送给她的生辰礼。
江玉媱什么都想抢她的。
自小便是如此。
如今再度相见,自然也没有半分好感。
于是江萤微侧过身,不受她的歉。
“父亲是一家之主。既然父亲决定让她回来,女儿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江萤失了说话的兴致,拢裙从椅上站起身来:“如今时辰不早,女儿也该回东宫里去了。”
她抬步往外。
在将要迈过门槛的时候,又被江文道连声唤住:“般般且慢。”
江萤步履微顿,终究还是回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