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萤有些不知所措:“殿下……”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努力给容澈递着台阶:“日出每日都有。等明日再来看也是一样的。”
“孤说过,孤从不对你食言!”容澈执拗地吐出这句话。
他抵着眉心的指节绷得更紧。
低沉的嗓音变得喑哑,修长的眼尾泛出赤红,但仍旧是半分不肯退让:“孤倒要看看,今日还能不能天明!”
江萤愣怔刹那。
回过神来后急忙再劝。
但今日她方知晓。
容澈原来是这般固执。
认定的事绝不轻易更改。
且交替的时候说的话越多。
疼痛便也会加剧。
因此江萤渐渐地不敢出声。
唯有坐在他身旁,紧绷着脊背,仰脸焦急地看着昏暗的天幕。
生怕漏过每一缕微弱的日光。
不知这般焦灼地等待了多久。
熹微天光终是破开云层。
炽热金乌跃出浩瀚云海,清净寂寥的古刹间万丈光生。
观云台上日出如画。
江萤呼吸微顿。
又惊喜交加地偏首去看容澈。
“殿下。”她杏眸明亮:“日出了。”
容澈未曾去看天穹。
他仅是看了眼江萤,继而自喉间低低应了声。
紧接着他抵在眉骨上的指节微松。
那双鸦青羽睫垂落。
将那双窄长的凤眼遮盖。
江萤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她倾身向他靠近,指尖碰上他的肩胛:“殿下。”
似是听见她的语声。
太子松开的指尖再度收紧。
他微微垂落眼帘,在日光里轻声唤她的小字。
“般般。”
江萤微愣了愣。
她轻抬羽睫,在万顷日光中对上那双清如潭水的凤眼。
水面清澈如镜。
清楚地倒映出她此刻的慌乱与不安。
以及在毫无防备的时候遇见不合适的人,所展现出来的窘迫与逃避。
“殿下。”江萤脸颊微红,不由自主地错开目光:“臣妾……”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容隐安静地看着她。
顷刻的静默后,他缓缓展开眉梢:“无事。”
他自观云台上起身,如往常那般将手递向她:“不过是来看场日出。般般不必自责。”
江萤轻轻应声。
抬起指尖轻搭上他的掌心。
继而温柔的触感传来。
是容隐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向来时的山门。
即便是同样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