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峰之间,天地星盘旋转着,白隽闭目休憩,突然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一下差点呼吸不过来,他抚上上自己的胸,好一阵才吐出一口气。
“麒瑶的变数开始了吗?”不知为何,从未有过的慌乱袭来。他绝不允许事情跳出他的掌控之外。
侧头,岑泽的眸光正好抬起与他相视,唇角是微不可察的弧度。
一旁的紫辰微微扬了扬眉。
“你这招倒是出人意料,白隽,该你了。”
白隽坐起身来,抚了抚衣衫上的樱花,鼻子冷冷的哼了哼“有点意思,这般冒险,你也敢走,你就不怕得不偿失,赔了麒瑶。”
“喔,我倒认为麒瑶不会输,不如拭目以待。”
崇城之中,飞凤台上,楼阁檐飞双翼,缺月清辉如水。
一个纤细柔美黄衫少女缓缓踏上高台,她低着头,垂着眸,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原本轻盈的步伐显得有些迟疑和缓慢,当她意识到已是最后一级台阶时,蓦然抬头忘了过去,那抹高挑挺拔的身影就在站在高台上目光所及之处。
心有灵犀一般,青衫玉冠温润隽雅的男子转头正看向她,唇角微扬,狭长的凤眸中,幽深的深潭盈满月光清辉,那容色如同夜色下的百合绽放,美得惊人,若是谁一不留意看到这一幕,定会移不开眼睛。
瑶雪停住跨向那最后一级台阶的脚步,迎向那道温柔的目光,慢慢的,眼角泛起莹润的光泽,他是那么美好的人啊,他一直都占据着她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可是她真的好怕此刻的相见,她怕得到那个答案。
女子清雅出尘的脸庞,娴静而美好如同临水芙蕖,肌肤上隐隐的光泽,在月色下更衬得她似皑皑白雪一般皎洁而动人,但她眼中却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和一种他说不出的决绝。
程子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心猛地一阵疼痛,这样的她,让他无措和害怕……
迈开长腿,他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上高台拽入怀中,“阿雪!”除了这两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一双手臂紧紧的把她箍在怀里,他想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血脉之中。
“子豊,那日在凤池阁我听到了你和奚奕的对话。”少女的话低沉轻柔平静得不见波澜。
程子豊的身体却猛地一僵,冰雪聪明如她,果真还是察觉到了。
“子豊,你一直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凤羽,甚至圣上都是你的棋子,对不对?你想要的不只是报仇雪恨,而是整个天下!为此你不惜挑起诸国之间的战争,你设计让羽姐姐和圣上越走越远,互相猜疑甚至互相伤害,羽姐姐答应嫁给奚奕,也是你的谋划吧,你知道圣上知道这一消息后,肯定会心智大乱……,”
少女抬头看向他,“子豊,收手吧,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把凤羽姐姐带出来,即便她不回到风隆哥哥身边,至少不要让她嫁给奚奕,我们带她去匈奴,以后我们就不再管这天下纷扰好不好?还记得你给我的承诺吗?你答应过我,会离开朝堂,我们一起云游四海,一起看日落和日出,一起赏花饮酒,吟诗作画,踏雪寻梅,我们一起去出海,一起去去领略塞外风光,去看戈壁草原,想在那里停留就在那里停留,想要呆多久就呆多久,好不好?”
“你是为了风隆来见我?你怕我夺走的天下,你怕他会受到伤害,他是你青梅竹马念念不忘的隆哥哥,那我呢?我们在一起这些年又算什么?我们一起把西边破烂的四合院修葺布置成了温暖的家,我们陪着小诀他们一起长大,晚上是你陪我挑灯夜读,是你帮我缝补衣裳,你生病了,是我偷偷跑到寻山里去采草药,是我不眠不休的照顾你,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比和凤羽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你是我倾尽一生都要爱护和照顾的人。
这天下本就是有能者居之,只有站到最高处,我才能有足够力量能保护你不受到伤害,我以为你知道,可是你却宁愿支持风隆也不愿帮助我……“少年的声音低而带着冰质的清冷和怒意。
“凤羽姐姐和风隆哥哥是我们的亲人,如果不是凤羽姐姐,哪有这么多年我们和小诀他们的安稳?没有陛下的保护,你又如何能躲开华国的探子和那些刺客,成为权倾唐国名满天下的少年卿相?圣上本就是有能之君,按照他的部署奚国本可以早日攻下,而你却联合奚奕,利用凤羽延长战争,还将匈奴卷入其中,让整个天下都陷入动荡纷争之中,这场战乱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我们都受到过伤害,那些人因为一己之私欲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伤害和痛苦,我们感同身受,现在你却做着和他们一样的事情。”
“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自由选择,掌握主动权,弱者要想改变自己的地位,唯有变得比强者更强。等我统一天下,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制定规则,只要他们遵守我的规则,我可以让绝大多数的人生活得更好,风隆难道不是为了一统天下而发动战争,他的战争难道就没有死亡没有牺牲,我按我的步调来一统这天下,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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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需要你君临天下,我更不需要你为我去夺这天下,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和你在一起,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程子豊叹了一口气,她松开瑶雪,握住她的双肩,凝望着她道:“阿雪,你爱我不是吗?那是我的坚持和梦想,你会留下来陪我,还是要选择离我而去?”
瑶雪闭了闭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道:“如果你真要这样,我留下来陪你。”
程子豊松了一口气,准备要点瑶雪穴道的手放了下来。如果瑶雪要走,他是断不会放她离开,好在瑶雪还是选择了他。但他没有想到,她骗了他,她让他放下警惕,最终还是选择是离开了他。
两个月后,通往唐都的驿道上,奔驰着一匹骏马,马上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人,少年一身灰色长袍沾满灰尘,隽雅的脸庞满是疲惫之色,从奚国运城道唐都5000多里的路程,他奔跑了10天,几乎是马不停蹄,每到一处驿站,就换上一匹骏马,快要到唐都的城门,少年手上的鞭子挥的更急。
夜色深浓,已是三更,夜色浓重,隐约可见上站岗的士兵,和举着火把巡守的兵士,楼角飞檐上挂着两盏红艳艳的灯笼却越发醒目。
那两簇红色灼烤着他的心,他来晚了吗?难道今日就是大婚之夜?夜晚陡然响起的马蹄声早就惊动了城墙的守兵,已有人喝到:“来者何人,竟敢深夜夜闯城门,还不速速离开。”
马上男子丝毫不减马速,
“飞羽首令!打开城门!”清润明澈的男子声音带了些许嘶哑,听到飞羽首令几个字,守城门的士兵猛地提起精神,待看到男子右手高高扬起泛着在夜色中泛着银色光芒的令牌还有令牌上蜿蜒飞舞的凤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