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河谷草原一片蓊郁,一条小溪蜿蜒流过草原,到处都是野花,成群的牛羊散落在草原之上。
夕阳西下,向东远眺是高高的山峰,山下面碧草如茵,山顶烟雾缭绕隐约可见白色的山头,闪烁着金子般的茫茫,恍若仙境。很少有外人知道,这片山脉合围之中有大片的草原,匈奴的王廷此刻就建在这片空中草原之上。小溪旁,骏马三三两两,白色的毡房如云朵一般点缀在绿色的草原之上,袅袅的炊烟已经升起。
较高处的水源旁,是一个颇为壮观的毡房群,明显比散落子草原上的毡房要大气豪华,中间最大的一个毡房,就是如今匈奴单于焉耆的居所。
一个圆脸大眼睛胡服少女从大帐中跑出,她从马厩牵出一匹棕色的马,纵马向西边那片草坡跑去。西边的草已经长得到的胸口那般高,落日余晖中,一匹白色的骏马在悠闲的吃着草,少女忙跳下马,向着马匹的方向跑去。
“羽公主!羽公主!”她边跑边呼喊着。
一处草丛微微动了动,少女拔开草丛想走过去。
果然,草丛深处躺着一个一身红色胡服的少女,墨黑的变成的十几根小辫铺陈在草地上,她嘴里衔着一根青草,正转头看着快要没入远处地平线上的金灿灿的太阳,晚霞落入她璀璨的墨玉眼眸里,流光溢彩。
大眼胡服少女看着她不由愣了愣,片刻回过神来。
“凤羽,你在这啊。“她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考虑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走,我哥说了会帮着安排一切。”
“我不走了。“
“什么?为什么?”
“我决定嫁给燕屠。”
“小羽,你疯了,若不愿意嫁,哪怕你不走,阏氏和大汗都不会强迫你的。”
“若我一走,燕屠更没有帮助大汗的理由了。你也知道大汗身体一直不好,沁儿还在襁褓中,姐姐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左贤王对汗位虎视眈眈,如果没有燕屠的帮助,姐夫只怕保不住汗位,那时姐姐和沁儿该怎么办?“
“可右贤王是已有了大妃的,你不是说过,你所嫁的人必须是一心一意对你一个好的吗?”
“那时我会那样说,是因为,我还是匈奴名副其实的大公主,可现在不一样了。”
三天后,匈奴的右贤王燕屠迎娶凤羽公主,如今大汗病重,右贤王在民众中威望很高,又得到了邻邦的支持,是匈奴真正大权在握的人物,,不仅草原各部落,就连临近的龟兹、焉耆、若羌、楼兰、乌孙、大宛、安息、大月氏都有使者前来祝贺,三天三夜的宴请和歌舞,巫师的祝词,各国的贺礼,无不彰显出这次婚礼的隆重与豪华,甚至过了右贤王上一次娶大妃的婚礼。
可是谁都不曾想到,唐国的5ooo骑兵竟然悄无声息的绕过了重重关口,如一把利刃以闪电的度袭击了这片草原。
此刻,明月染上了血色,清风弥漫着血腥,曾举办了一场盛大婚礼的草原现在已成了地狱。马蹄的奔跑声,刀剑相碰之声,毡房燃烧出的烈烈作响声,在黑夜中混合在一起,夹杂着妇女孩童的呼喊和婴儿的哭啼,刀剑刺入身体的闷响,伴随着四处飞溅的鲜血。
暮色中,十几匹马冲过重围向着东面的山口疾驰而去,十几匹马上都是匈奴青壮男子,看衣服应该都是贵族骑士。
为的一个男子一身红色的喜服,身前紧紧的抱着一个同样身穿喜服的女子,女子被他用黑色的披风紧紧的包裹着,现在兀自昏昏沉沉的睡着。
到了山口,男子勒紧缰绳回望,马儿猛地止步,扬起前蹄嘶鸣,草原上到处是烈火和狼烟,人荒马乱,惨不忍睹,男子眸中燃烧起熊熊烈火,握着缰绳的手渗出鲜红血来。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之急是赶紧和达尔罕汇合,左贤王勾结唐军,突袭我匈奴,这账我们一定会找他算清楚。”
其中一个贵族青年道。
“这次的突袭,都拉还没有这样的头脑,这应该是唐人的手笔,他早就和唐人有所勾结,这笔账我会找唐国要回来。”燕屠的声音清冷低沉在夜色中如同誓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凤羽醒了过来,现自己身处一个毡房之中,毡房里家具简单,除了床只有简单的桌椅,倒像是行军的帐篷,从床上爬起来,刚要掀开帘子,外面已经走进来两个婢女。
“王妃,您醒了。婢子雅琪,她是宛兰,都是右贤王大人派来服侍王妃的。”
王妃?凤羽这才回想起生的事情,今日是她和燕屠大婚之期,夜晚的喜宴上,左贤王生了叛变,她被燕屠强行抱上马,因为挣扎的厉害,被燕屠敲晕了。
她必须马上赶回去,姐夫和姐姐落在左贤王手中只怕危险。
没有计较宫女的称呼,她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胡里山,中军大人达尔罕的营地。”
“胡里山?”这样说来已经离开空中草原五百多里了呢,如果不是西域的大腕良马,只怕是没有这样的脚程。
“我睡了多久了?”
“右贤王抱您回来到现在,您只睡了大半个晚上。“
”这样说来,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你可有王廷那边的消息?”
雅琪摇摇头道:“婢子不知。“
“燕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