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时,徐三晚把他姐拉到一无人处,问她道:“你不打算告诉我那人的来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么?”
徐行舟想了下,郑重道:“我刚才没有说明,是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让别人对他产生好奇,实际上他是那个大脑研究组织派来协助找到你二姐的,听说他集中精神想着一个人的形像,就能在方圆百米内感知到这个人存不存在,如果在,在那个方位,距离多远,无论多复杂的环境,他都能知道的。”
“还有这样的脑瓜子!?”徐三晚一脸不可置信。
“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这就是人们说的特异功能。”徐行舟压低声说:“但是这个人的出现,表面是为你二姐的解救而来,实际上是该组织对你二姐有索求的,并不是因为她的学识,很可能是要知道她脑袋里的东西,要知道正常人现在还没用到大脑功能的一半,还有相当多的未知区域可开发和探知的。”
“那我对这个人,需要注意什么?”
“我让他跟着你,是要你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我也不知道要担心什么,希望他的到来是对我们有利的吧。”
这天早晨,在镇子山后下方一遍开阔的农田林野间,有一处小树林带,边上还有一条小河流绕过,河流边还耸立着一架高大的风车。
这遍风光旖旎的田野林子间有一个高大的谷仓和一片晒谷坪,周围野生着浓密的树木。
浓厚的稻草覆盖着顶的谷仓上空压着粗大的枫树梢,火红的叶子落满了屋顶和下面的地上。
上午的林间响起一遍鸟叫声,吱吱喳喳在树梢顶和天空盘旋。
阳光与红叶在初醒的脑海中闪烁。
在谷仓顶上窝进草堆睡了一觉的徐风帆看着眼前美妙的光景,竟觉得内心一遍清朗。
清净的脑海里不由想起远去的少年时光。
那时多么开心,纯真和无忧的在这遍林野间追逐戏耍,一个个亲切的脸容和身影在眼前的晒谷坪,林子间,小河边涌现在记忆中。
她还清楚记得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屁孩,在谷仓下地面跳着脚,要跟哥哥姐姐们爬上到屋顶上玩,可是没人帮助他,哭得一脸草屑泥污。
突然间,她想到记忆中的人都不在了,心一下子抽搐,不由得悲凉。
“那天我死了,你找人把我埋在这里吧。”
“埋在这遍深秋里,我的灵魂,一半在土壤里安祥,一半在风里摇扬。”
正当她沉迷在自己思绪里时,忽听到屋后方传来一句人语,她这才从现实中清醒过来。
来人是一个西洋人和几个日伪军,他们为找寻目标从那边的山镇散下来到这附近的乡间田野。
西洋人是那个昨晚被砸晕了过去,这会额头上还肿着淤血的彼得,他这下快要走到谷仓后面,不由提醒身后跟着的人注意屋里的动静。
身后有个伪军不以为然的说:“这谷仓早几年就废弃了,门板窗户早拆了烧火了,里面能藏人吗?”
彼得恼怒的瞪一眼这个一口爆牙,尖嘴猴腮的家伙,低声骂了句,欠枪子的货。
充斥着霉味的屋里,除了到处都是牛屎干和稻草,就只有墙角和屋顶布满的蛛网。
彼得从门口掩着鼻子退出去,还往里看了一眼木头板块钉成的拱型屋顶,有些地方还塌了,上面覆盖的稻草挤了下来。
走开去,彼得还掉头看向外面的屋顶,稻草顶上好些都被旁边伸过来的树干枝叶遮掩着,只觉得这样摇摇欲坠的屋顶也是藏不住的人的,便带头向小河边走去。
侧身埋在树梢遮挡的草堆里,用干草掩着身窝的徐风帆动也不动的呆着,待感觉地面的人走远了,她才爬起来,看见那几个人已经顺着小河边走到了远处。
刚站起身来要爬上近处的树干从树桩身上下到地面,那知才一使力就感到脚下木板啪的一声断掉,她整个人一下插入屋顶下的空间,直接结实的摔在泥地和干牛粪上。
这让她恼恨出声,想起从前这个她家的谷仓里这时候该堆满了稻谷,那时她在屋顶上蹬跳得多高,脚下的木板都是稳稳承住她,眼下的家竟是破败到这般的田地。
不行,她得去往浦滨寻一寻以前去过的亲故之处,探实一下徐家的景况,不会真是她几兄弟姐一个都不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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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谷仓的门洞里又走出那个前天在镇子里出现的那个拾荒的老女人,这回这老女人身上背着一卷烂席子,烂席里看似裹着什么东西,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一些破衣服吧。
老女人在林子里掰了根树枝作柱棍,又在林子里寻到一个破蓝子挎肩上,向着大路上走去。
再说天亮之前带兵逃出徐家湾镇的三斩大佐,也亏着他跑得快,不然吃了老鼠的唾沫,他就完蛋了。
出来的三斩还是本着追查那个投毒的女人的动机的,被他押着的老鸦头一路走了近远的几个村庄,将以前在徐府做过下人打过长工甚至是没有一点沾亲带故的人家都给端了,一个不留全抓起来。
按原先商量好的计划,抓到的人都押回徐家湾集合在公众之处,然后向外喊话或出告示逼使徐家二小姐现身。
近午以后,在车里打了个盹起来的三斩,看着外面路上押着一队百多人的男女老少,他也希望这招狠毒计能够凑效,只要要针对的人不至于那么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