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升腾弥漫的天空下,乌黑的战机轰鸣着腑冲着,拉着长长的距离迂回来去,对下面层叠错落的屋顶和狭窄的地面扫射,对可能隐藏着抵抗者的地方进行疯狂的清洗。
“鬼子的战斗机压在头顶上打我们,这可他娘真是灭顶之灾。”躲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的围墙根下的刘广来和伍峰,老廖望着头上空那笨重的黑家伙两翼间喷着火眼,旋着轰鸣的转叶拖着黑烟擦过去。
“我们能不能把战机打下来?任由其在头上方欺压着,咱可就没活路了。”老廖一脸急怒。
“方华呢,这是她最该挥作用的时候!”刘广来向四处屋上方望将过去,之前他曾见那男人婆方华从某处屋顶上经过。
“我看小华未必担得起此重任。”伍峰踩上一处墙边倒扣的大瓦罐去看外面的巷子有没有敌人出现,跟着低下身子对身边的人继续说:“除非把驾驶仓里的人打死,不然狙击枪对高飞行的机身很难造成破坏性打击,子弹的重力弱,即使打中也容易造成跳弹。”
这时候,端着枪站在一处屋顶上的方华也意识到空中的战机对地面的打击有多严重,她看着一架喷着火舌的战机从空中正向着她俯冲下来,一梭梭子弹砸下前方的屋顶向着她逼过来。
内心陡然生出的正义和勇气使她不顾子弹往下会从她身上扫过,举起枪托紧向飞机高出一头的驾驶仓里的人头瞄准,第一枪打出之后,她摆下枪下身缓下手劲的同时以最快度拉栓再将枪托起向目标瞄准。
在方华打出第三枪之后,空中擦下来的一梭子弹以她无法避免的度从她身上刮过,她出一声嘶吼,整个身体被打中的弹力带起往后摔在下斜的屋顶上,身子擦着瓦片落到了地上。
方华的情景正好被附近院子里的三人看在了眼里,他们有一下子都被情景的壮烈感动得懵,直到现那架飞机径直插下空中没入远处的屋宇,炸出一声巨响腾起翻滚的火浪浓烟。
老廖和伍峰在巷子里屋檐下一堆柴草上找到昏死过去的方华,她身上大腿,腹部,肩膀各中了一枪,伤口流出的血染湿了大遍衣服。
“得马上止血!”伍峰四下张望。“国军卫生员在那里?”
其时,刘广来在离得不过十米处的巷子口狙击着要攻过来的数个日军,数名附近的游击队员听到这边频繁的枪声赶了过来,其中就有徐三晚和刘黑,他俩不知从那搞来一挺日式机枪。
但见陈朴屋宇间的青石板路上,徐三晚搬着机枪从烟雾缭绕中出现,挺直胸膛对着巷子那头的敌人猛击,子弹不停飞射过去,掀翻了屋角的鬼子,将贴在人家门框边的鬼子撕倒在台阶上,把往后倒退的鬼子扫倒在路上。
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被他一时间不要命的表现吓惊不小,连躲在前头拐角处的刘广来也愣了好一下,觉得这人临战之下莫不是天赋异禀?敢如此拿捏住张狂的时机。
为数几个的日军被打死之后,巷子周围暂时没有了危险,刘广来对背着方华的伍峰说:“快去找到二十七团的医疗员,小华一定要救活,她是我们对敌战争的重要暗器,医疗员在那里?”
“我知道!”一个腿上扎着纱布的队员说:“刚才还给我包扎过,没估错的话应是往河堤那边的屋巷去了,那边的国军遭了包抄,正在突围。”
往下一伙人护送着方华奔走在七弯八拐的小路上,由于房屋挤挨,?路众多,不时会碰到跟无头苍蝇一样瞎撞在路上的日军,双方一阵火拼之后夺路而去,或者遇到是机动转移方位的自己人,护送的人员声势越大。
没想到的是鬼子也学会了据有利地形守株待兔,在一处三?巷口的房子里,日军埋伏在搁楼的窗户里,还有借助大门边的耳窗,用机枪向他们射击,奔在前头开路的几个猝不及防被扫倒在路上。
护送的人被逼退到枪的射角范围外,有人提出绕路过去,刘广来却不同意说别的路上难保不会遇上狙击,绕来绕去的就怕人救不过来了。
武孔有力的洪胖子从一户人家里推出一辆黄包车,用一床在水缸里浸湿的被子搭车背上,对搬着机枪的徐三晚说:“敢不敢趴车座上?我推你过去!”
“你这是找死,这么大块头的做活杷子,鬼子闭着眼也能打筛了你。”徐三晚表示不相信洪胖子的说话。
大伙也对胖子的举动不免意外和感动,胖子看了眼伍峰背上的方华,说:“炮轰徐家湾的那晚上,若不是她在背后击杀了出现在我面前举枪对着我的鬼子我活不到今天,是时候该我对她有所表示的,她打鬼子比我作用大得多。”
“我陪你冲过去!”拿着支左轮手枪的老廖拍了下胖子的肩头。
“还有我!”身边跟着有声音和应。
徐三晚二话不说趴到座位上把机枪架到车背上,他记起花二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生死就那么回事,应得过就活,应不过就亡。
胖子呼喝一声,推起黄包车向三?巷口逼去,另有数人跟着协同进攻,一阵死拼,巷子里的子弹密麻飞射往来,屋里的三个鬼子被干倒,洪胖子和两个队员也倒在地上。
“胖子洪,就这样走了?”冲过三叉巷之前背着机枪弹箱的刘黑蹲下来看着倒路上口吐鲜血,身子微微抽搐,眼瞳散光的胖子。
胖子展露一个微笑,嘴里呐呐地断续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君不见,高堂明镜、、、”
“别呀,这下子你都吐血了,才说你喝过墨水。”刘黑一脸诧异。
胖子前身中了三枪,几乎是无遮挡地用身体顶住敌人的射击,还推着徐三晚冲过了一小段路,刘广来经过他身边时郑重地向他敬了个军礼。
大批的日军顺着入城河边的堤路冲入各个巷子,拼杀和激战也使得国军和游击队集结全部的力量与敌绞着在这一带的房屋和巷子当中,一时间枪声,炸弹声和敌我双方近身拼搏出的吼叫声震荡在空气中。
天空上剩下的一架轰炸机接连向这一带的房屋之间投下数枚炸弹,也不管爆炸出的死亡把自己人也一并卷了进去,人很容易受到的气氛的感染,生死存亡的激烈下,那驾着飞机的日本鬼子就差没把自己连同战机一头撞下去下面的战场中去。
坂村归雄站在远处目睹着爆炸腾起的烟浪火灰不停出现在灰屋黑瓦的天空下,听着混杂的呐喊和疾乱的枪响,他握着指挥刀的手也按捺不住了,四下挥刀乱劈一通,愣不防的,身边的一个中佐和参谋被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