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谭怒眼一睁,眼前的忍者无言,挥刀夺命,他伸手一拍,手掌刚好挡在对方捉着短刀的手上,挡住了划过他胸部的劲力,同时将身下滑顺势一脚踩在忍者的腿上,蒙头忍者立不稳的身势直往他身上压来。
怪谭就这么就着竹椅下躺式一手顶抓着忍者的胸襟,另一手出拳打在忍者的胸部,出手奇快,三拳将那忍者打翻在地,蒙头套露出的双眼已然充满血丝,可见出手之人内家劲力何等了得。
他这么十年如一日的枯坐,应该不只是为虚枆时间。
周围就怪谭身边这么一支孤火,他生的动静很快招来四五个忍者的围攻,怪谭立起身来将长衫褂的下摆往后腰带里一塞,右手绕过来把左手上从忍者手上夺来的短刀拿着,对着最先扑来的忍者挥刀出击。
一阵刀击碰撞之声在黑夜的巷子里清晰响起,几下周围开门关门的声音,被杀倒地的却是无声,忍者几番拼斗,不停有后继者加入,却打来拼去还是那么四五个人与敌对战,路上已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
这回可真是遇上高手了,忍者一时只顾围着怪谭周围转,无不忌讳着此人出手奇快,反应敏捷。
可是,黑夜里一声枪响,瞅准时机打在怪谭的后背肩,使他一个啷呛立马回身反应,向着那幢房子怒视,料想是那里面的同伙眼见自己人不敌对手,忍不住开了枪。
怪谭现夜幕下一线隐约的红火射来,那边的门缝里已然枪响,他不得已一个倒身下跌,感觉子弹就擦着他梢飞过,周围的忍者却不失时机挥刀向他攻来,他躲闪不及之下,身上又被劈了一刀。
忍者以为这下可将此人至于死地,便急攻而上,那料还亮着烛火的门口从里面飞出数把柳叶刀,将两个忍者刺倒在地,一个女人挥着缨枪窜出门来几下挥枪挑刺将其余三个逼开怪谭身边,她护起他往门里退进去。
可是那边的枪声又响了,这一枪打在了女人的大腿上部,使她痛哼一声,倒退不稳拖着怪谭一起跌在屋门口,剩下的三个忍者再次挥刀逼来。
怪谭在地上半起身子朝离得最近的忍者掷出手上的短刀,刀尖插进那人的胸膛,怪谭立起身来正要下狠手解决最后两个忍者,那边又是一枪打来,他腹部着了一下,这下顺势一倒将一旁的烛火扑灭。
敌人也许是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暴露藏匿泄漏军情,那就不妨杀掉眼前的抵抗者,于是那房子从门里快奔出几个日军,端枪向谭家武馆杀来。
最后两个忍者也是视死如归了,非要将怪谭杀了不可,一起扑将上去。
不料一道身影从隔过去的房屋檐下飞快奔来,隔着四五米已纵身起跃,半空中飞脚踢出将一个忍者踢得抛开几米远,那身影落到地上,手中的匕已然刺向另一忍者的心口。
路上就差不到十米就到得谭家门前的日军遭到一阵密集的枪击,接连的倒地,余下的想找掩体或往回撤,也被不明方向射来的枪弹击毙。
这下子屋里的日军慌了,想要冲出屋子,却被不同方向射来的子弹逼了回去,二楼黑洞洞的窗户被砸破玻璃,三挺机关枪冲着这处房子对着的三叉路口不同方向喷出火舌。
黑夜下的房屋瓦顶窗户到处兵砰作响,可怜那低矮的土地神庙被一阵机枪扫射打成了马蜂窝,巷子的地面上也是一遍电光火石。
日军酝酿已久的徐家湾侵夺战就这样被己方一个冒失鬼放的暗枪打响了,按照日军的计划,是要等海上的主力剩夜雾登6上岸动攻击,镇上的日军才采取行动,里应外合。
即使没有那冒失鬼放的暗枪,按游击队赶来的计划,就是先解决掉正在查找有没有反伏击存在的黑衣人,就要对潜藏在房子里的日军分块夹击,所以这一战避免不了在日军主力攻来之前打响。
听到镇子半山腰上枪声大作,潜藏在下面街上桑叶酒栈的日军登6战负责人三斩藤枝气得暴跳如雷,总攻作战未开始,枪声已响,无疑于攻击计划已泄露,行动被打乱,逼不得已指使无线电向海上的日军出立即登6作战的信号,只怕他先头精心策划潜藏进来的兵力,没有后援之下被分块瓦解。
行动比原计划至少提前了八小时,原计划是日军登6战队一个联队乘小撑船或皮划艇在黎明之前登6徐家湾近岸,日出之前天光之后舰炮轰一轮岸上的军事作战区,包括镇上的居民区有目标性的打击,然后才是地面攻击。
这下好了,三斩藤枝气得将他潜藏在帮会和武馆的兵力倾巢而出,去支援镇子上分散潜藏的兵力,二百多全副武装,配备重机枪掷弹筒的日军出到镇子口的老集市,就与海岸边闻枪出动的国军遭遇,双方火力交接,又是一遍更强烈的枪声大作,周围的居民一遍呼天抢地的哭喊奔逃,整个山城上下简直炸开了锅,人们乱成一遍。
人们在呼喊中逃离,往山上或镇子两侧外围撤出,加上一些熟悉路径的人有组织的引导,很多人钻进了地下掩体。
半山处土地庙三叉口,最先生枪战的双方,一个目标被逼在明,一个目标分散在暗,形势的优劣很明显,日军的机枪手很快被游击队的阻击手打掉,房子里的日军最后被强攻之下炸死在里面。
可是这一拔四五十人的临时组织起来的非专业化队伍,随即遭到镇子上下潜藏的鬼子闻枪而来的攻击。
由于夜实在太黑了,双方据阵交战,往往凭枪口出的火星子打击目标,手榴弹掷过黑暗中。落下的地方炸开了才知道没人,有一些房子的门窗屋檐在燃烧,可是火光照不到人影。
由于是个三叉巷口,游击队据在巷口的叉路上,两边的鬼子也不敢强攻,双方一时僵持进路边的房子里朝门缝外放冷枪。
“鬼子来得太快了,我们还没抢夺出屋里的武器,他们就据守了巷子两边。”在一处暗黑的房子里,里面的黑与外面的天光似乎差别不大,刘广来站在门缝边看着外面黑糊糊一遍。
他身后还有几个队员,其中一个说:“不如咱们往鬼子屁股后面包抄吧?”
“这个不一定是好办法,敌人的武器比我们精良,人数也差不多,只怕我们分散了,会顶不住他们的强攻。”
“这夜晚实在太黑了,还挟杂着雾气。”那个狙击手方华说:“不打枪都很难知道那里有人,我们摸到后面去好像也占不到便宜,瞎打一气也比不过鬼子的火力强呀。”
“你们听山下的枪炮驳得很猛,仔细听。”刘广来把门开阔了些。“山上好像也打枪了,估计是国军跟最高处那一拔鬼子遇上了,要不就是鬼子在杀人了。”
才说下话,巷口那边一梭子弹啪啪啪扫过来,打在地面和屋墙上,一阵火屑烟灰拼散,这当下刘广来把门猛一往外合上,数子弹咚咚咚钉在房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