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胜任。”老谭鼓励一句,他觉得眼下还不是要和这个女人离开的时候,只得随着命运。
“看来你们个个都有任务,可不可以也给我派一个?”恩秀笑问大伙。
“秀儿,跟着我做后勤。”阿水叔捧着用托盘盛着的一碗碗汤圆走过来。“都趁热吃碗汤圆暖暖身子,吃了好入睡,这汤圆料子还是从那倪老那里得来的,这老哥觉得我对味儿,往后让我多找他作伴呢。”
大伙吃过汤圆才散去,剩下几个人交头接耳一阵,为预防有帮会的人夜后闯进来袭击,作好埋伏。
夜深以后,宅院又归于寂静。
商秀才又和他师弟像上次一样坐在小屋院的围廊下的长条凳上。
像这样形影相随的夜晚,他和身边这个小他十来岁的人曾经是那样的难忘!那时伴随他们的除了饥饿,寒冷,还有恐惧。
民国十四年,他在逃亡的路上遇到这个落难的孤儿,当时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
因为感同身受,从那以后他就誓带着他去闯出一条路来。
后来还给这个姓于的孩子取名叫血雁,意为告醒自己不忘血海深仇,终回家园。
但是很早时他们就以师哥弟相称,一起叫的第一个师父,还是一个在街头遇上的江湖卖武人,为了在路上能填饱肚子,便跟着卖武人边助力卖艺边学习枪棒拳脚花式秀,一路往南去寻求高人,那时这个师弟便已展现出过人的练武天赋。
想到这些往事,商秀才不由泛起一股心酸的温情。
“师哥。”小子忽然打断他的思绪,道:“你真信得过那些人吗?尤其是帮会的,我们把日寇私运战掠品这事说给他们知道,你就不担心这当中出了泄密的人?”
就当这是一次考验吧,以后我们接到的任务,还会需要到这些人的力量,例如海鸥一直在徐家湾军营监视着的藤原二十,按上线的指令,这人一定不能让他回到关东,因为他很可能已研制出新型的细菌武器,必须寻找最佳时机将他的人和实验成品一起灭掉。”
“所以你要借此次帮会的整合,展一支能与我们共同作战的力量?”
“这也是我要配合徐家小子清除东门的阻力的原因,这是我们跟他及他的人马建立下关系的机会,比如这次日军通过水路私运掠夺来的珍宝回国,上线应是不知道的,也亏着数天前我们干掉的那名日特身上的电码本,让我们从对方电台出的信号破译出来,我甚至怀疑浦滨的日军方也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这份情报会直接给当地的军方,却私下通过这里的日特来护助这批金玉银器过江出海,这鬼子军队里的特务组织也是派系复杂。”
“你决定了不让我们的上线知道?”
“包括我们这条线上的仓鼠,海鸥,黄雀,猎狗,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主导这件事,眼下的形势很复杂,白狼就是一个警告!就说是帮会的人干的,他们在水路上现了这趟黄货,不过我还是挺担心这件事,他们要是失败了,那就错失这次获取战争经费的机会。”
“从译码上的信息来看,我们要是堵住了那趟船及随行的另两支货轮,两岸暗中护送的日军也会加进来,双方打起来,必会是一场小规模的枪战,只怕那些帮会的人去了也是挡枪子。”师弟血雁说道。
“那如何是好?我本想只跟徐三晚的人说这件事,他们当中是有部分是淞沪战场落下来的军士,但是人数太少了,不想他们在这场拦劫战中处境溥弱,才想到把帮会的人渗进去,扩充阵面。”
“师哥,这下我算明白了,你当众说出这件事的用心,也不怕担上遭泄事的风险。”
“我收到消息,上次担任浦滨日军联队副司令的山下芥木不日将回来复职,我料他第一件事必会重操山木堂,到时这城里的帮会必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我们要借此表面上的帮会之争,打击他的特行组,所以得扩充军备,还可通过这次劫船行动把帮会的人引上另一条道。”
夜静下,突然从二进院过去的房屋及后院那里传来数声枪响,枪声中挟着人的喊话声,紧接着枪声和人声都紧密响起。
商秀才和师弟一同站起来,听着枪响处,商秀才立即说:“我就料到帮会里有人不甘就范,提前叫他们小心防着,来了也好,正好肃清那些不服我们的人。”
于血雁返身进屋抄了家伙出来,对师兄道:“我去看看,来了些什么人?”
商秀才却伸手按住师弟说:“听响声就知道没来什么人,他们应付得来的。”
“你不想知道夜里散去的汪财,赵和他们两个心腹在不在其中?”于血雁停下要往屋顶上去的冲动。
“打帮会进了这宅子来,我就留意到这两人,都是有血气和率性子的人,该不会出尔反尔,虽说辈份不高,但总能压得住下面一部分人,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