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谁还不是个李唐后裔正文卷第七十九章应州淡黄的煤油灯光在夯土制成的瞭望塔内不住晃荡,铺在木制桌案上的宽长地图被几个手指不住的点着,塔内不时响起微微的讨论声。
外间还在下着大雨,整个关内却是静声一片。除却那些军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只有值守军士踩过泥水的脚步声音。
刘知俊按着腰间长剑,环顾了一圈瞭望塔内,没有见到李璟的身影。便用手指着地图,向众将规划了几条行军路线,按剑走下高耸的瞭望塔。
果然,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负手站在廊下,其身旁还站着白日见过的古怪独臂男子。
“殿下。”
刘知俊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唤道。
李璟回过头,见是刘知俊,轻轻一笑,转头低声又对魁木嘱咐了几句,见魁木点头离开后才又看过来。
“如此之晚了,节帅为何还未休息。”
刘知俊大步走过来,两人的身高竟是差不多,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若不是殿下所在,恐怕在这青泥岭我们可要损失好些将士。白日殿下不欲兴师动众,末将也未好生感谢殿下……”
李璟颇为熟络的哈哈一笑。
“我们大岐的武官,都如节帅如此讲究礼节吗?岐王一直奉大唐正朔,用大唐年号,我做这些不过也只是出了小力。”
刘知俊只是客气出声:“末将本是降将,岐王却依然重用某。为人臣子,得遇明主,实乃幸事。殿下莫要客气,如此一来,咱们取下兴元的把握又添了一分。”
李璟轻轻一笑,隔着渐小的雨幕望着黑憧憧的成片帐篷。
“顺着故道出谷,挡在兴元中间的可还有一个兴州,节帅可有计策?”
刘知俊缓缓点头,沉声道:“有殿下此举,王宗侃得到的消息又要晚几天,末将可让部将伐木造筏,一路顺着渝水顺流直下,奇袭兴元!”
“而在此之前,末将亦能遣人领军围困兴州。当此之后,兴元府一线皆为大岐所得!进可遏利州取巴州,若蜀军来援,只要青泥岭握于我手,即可据城而守。”
“川蜀之北,皆被所制!”
李璟抚掌淡笑,微微颔首:“论领兵之事,一万个李某也是比不上节帅的,但李某也可再为节帅献一小力。”
刘知俊瞪起眼:“殿下是想……”
李璟双手负在身后,瞅着阶下积起来的雨水。
();() “能少死些人,自然是最好的。”
…………
“如何?谴去利州的信使回来没有?可有带回都统的军令?”
兴州官衙内,一中年武将不住的来回踱步,不时就望向静候在门外的侍从,脸上带着焦急。
门外的侍从只能躬身抱拳:“禀邬使君,并未收到信使回来的消息……”
被唤为邬使君的中年武将只是不住的摸着胡须,单手叉腰停止走动,就欲瞪眼呵斥出声。
外间这时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大步闯了进来。
“使君,瞿司马求见。”
应州刺史邬蕃孙马上一脸迫切:“只管让他进来,莫要搜检了!”
那侍卫只是一低头,然后大步的冒着雨穿过庭院出去。
不多时,邬蕃孙就见一年轻的文人顶着雨水走了进来。
邬蕃孙叉着腰,一脸急切的望向那文人:“文修,如何?”
年轻文人脸色有些灰白难看,顾不得擦身上的雨水就先是出声。
“禀使君,遣去青泥岭的四波探哨一个未回……”
邬蕃孙张了张嘴,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案几旁。
“如此看来,岐军真是打过来了……”
唤作瞿文修的年轻文士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脸色难看的说了一个消息。
“不止如此,遣去兴元的信使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