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空碗放在炕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括。
林括无奈道:“好,我说,糖是瑾宴哥拿过来的,他过来送公兔子。问起了你,我说你不舒服,我去抓小兔子的功夫。
估计他来屋里看到你难受的样子,坐在灶前烧起了炕。我抓完兔子出来找不到他,一进屋他正在烧炕。
还吓了我一跳。看我进来了他让我烧炕,自己又急忙跑回家拿了糖姜和皮囊。亲手给你熬了姜糖水,嘱咐我你一醒,立马热乎乎的端给你喝。”
林幽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林括,背着他躺了下来,抓起皮囊放在了腹部上。
林括不禁疑惑,阿姐怎么没什么表现呢?要是瑾宴哥这么对我,我都要感动的痛哭流泪了。
他悄悄伸长脖子瞅了瞅林幽,林幽闭着眼睛双手抱着皮囊。林括慢慢的缩回了脖子,突然,他看着了林幽红彤彤的耳朵。
他贼嘻嘻的笑了笑拿着空碗下了炕。
西墙边笼子里的两只兔子久别重逢,高兴的蹦来蹦去。
瑾宴慢悠悠的走着,抬眼望去,村边不远处一大片黄色的谷田随风摇摆。
时间如水,一转眼丰收的日子到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蔡二娘就把姐妹几个喊了起来。
吃过早饭,瑾宴姐弟五个拿着镰刀带着陶罐,往谷田走去。
草儿好像一只永不停歇的小鸟,“嘟嘟嘟”的吹着瓷勺。
来到地头上,瑾莲把放水的陶罐放在树荫下。
瑾薇率先弯下腰割着两垄谷子走了,瑾莲紧随其后,然后是瑾蔓。姐姐们在前面割谷子,草儿跟在后面,边玩边捡掉落的谷穗头。
瑾宴学着姐姐们的手法,一下下的割着谷子。等他一抬头,姐姐们都割到半当地了,就剩他还在地头上和谷子周旋,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弯下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腰好像断了一样,疼的他实在受不了了,站直了腰。姐姐们已经低着头往回割第二趟了,他站在半当地欲哭无泪。
曾经,有一个大言不惭的人说,秋收能有多难。此刻,他被现实按在地上啪啪的打脸,要多响有多响。
瑾宴脸黑如铁的揉了揉腰,低头继续割谷子。
现实把他揍了个鼻青脸肿。他现在总算学灵了,不敢再轻易站起身来。
腰疼的实在不行了,他就往地上坐一会儿,然后再继续割。
如此反复多次,直到太阳越升越高,汗水顺着脸颊汇聚成一条条……然后滴入脚下的土地。
他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摘下头上的斗笠扇了扇。此刻扇出风都成了热风,还不如不扇,他把斗笠重新戴在头上,弯下腰继续割。
直到他看见姐姐们回头接他,三个姐姐每人割一段,一会就把他那两垄割完了。
“这儿会天太热了,大家喝点水歇一歇再割吧。”瑾薇边往树荫走边说道。
瑾宴低着头走在最后面,他已经没有脸了。
他现在怎么说也算个男人,割地还得姐姐们接他,他恨不能钻到地上的老鼠洞里。
一只浅灰色的田鼠“滋溜”一声跑进了洞里,仿佛在嘲笑他,别来我的洞,我的洞可不要你这种废物。
瑾宴气的腾的一下冲过去,一脚把老鼠洞踩塌了。
等踩完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邪火?
他抬头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阳,好像找到了罪魁祸般,哼!都是太阳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