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许广中一个人在堂屋里照顾两个儿子。
他一直为两个儿子已经这么了,压根不需要多操心,可没想到,他时不时要去给他们烧水倒水,时不时要给他们倒洗脚水泡脚。
许广中不耐烦了,骂道“哪来这么多事情是不是成心的”
许宝板起小脸“你去把我娘喊回来”
许广中一愣,咬了咬牙,脸颊仍旧隐隐作痛。
结婚十多年,他从没有真正对陈艳菊动过手,即有时候他嫌她烦了,只是推她一把,或者拍开她的手,没使过劲。今天,是见她害得自己娘哭成那样却不退让,他一时烦躁,没忍住动手了,谁能想到,她竟一点情面不留,反手打的那一巴掌,几乎要将他的嘴角抽得出血。
“广中,你那媳妇上哪去了”周老从屋里出来,道。
许广中摇摇头“肯回娘家了,要不她能上哪儿”他嘲弄一般笑了笑,“难不成她就去扫盲班住了”
周老一听,促狭一笑,眼角的皱纹挤得更深了“你这媳妇就是欠修理,所才会变成在这样。一个人,上啥扫盲班有了文化,就为自己和咱不一样了,你全村人里头,除了你媳妇,有谁敢动手打自己男人的”
许广中的耳根子一红,紧跟着脸涨得通红。
被自己媳妇打了一巴掌,这传出去丢人了。
“这回你千万别去她娘家接人,就让她在娘家待着,嫁出去的儿泼出去的水,她娘家人哪里真不让她回来了等过几天,她回来认错,再不去上扫盲班了,咱再让她进家门。”
周老着这话,眼底满是阴冷的光芒。
许广中点点头,深为然。
他怕啥
他媳妇一直来对他百依百顺,他指东,她甚至不敢往西,难道真闹着要离婚
她没这个胆子
这边许广中洗了把脸,躺来就呼呼睡。
另一边,陈艳菊确实回了娘家。
陈艳菊是家里的儿,底有几个弟弟妹妹,她年轻的时候就在家里拉扯着弟妹长,因此后来嫁了人,干活格外麻利。
这一趟回家,是无奈
之举,陈艳菊担心弟弟和弟媳会拉着脸,不给她好脸色看,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很心疼她。
尤其是她小的弟弟,一看见她红肿的脸,扛起锄头就要去瓯宅村找许广中理去,把她感动得够呛。
“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居然动手打媳妇”陈家小儿子怒声道,“姐,你有啥打算”
陈艳菊犹豫许久,欲言又止。
她过去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很不容易,可如今谁家的日子不好过,若是她真要收拾包袱回家,那对娘家来就是极的负担。
刚才冲动之,她转身走就走,在她识到,原来开口出“离婚”两个字时,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真要这么干,却是难上加难。
陈艳菊低头,沉默了。
可她没想到,就在这时,她的几个弟弟和弟媳居然纷纷开口。
“能有啥打算啊离婚就离婚好了,我听前阵子上湖村有个人闹着要离婚,不过她男人是搞了破鞋,她嫌丢人。”
“搞破鞋的男人和打媳妇的男人有啥不一样的就因为姐了他觉得不中听的话,直接一抬手就抽姐一巴掌,后家里要是真出啥事了,咱姐岂不是要被他打死”
“回家,坚决要回家多个人就是多双筷子的事,不了咱地勤快一些,总比姐在家里活生生被打死来得强”
陈艳菊不知道自己脸上这一点点伤到了他们口中咋变得这么严重。
她不好思地挠了挠头“我打他了,他的伤比我重,出血了。”
“打得好”
“就该打欠教训你要是不打,我帮着你去打”
“该”
几个弟弟和弟媳是仇敌忾,眼神中的怒气,作不了假。
陈艳菊听着他们的话,先是怔愣,而后眼眶之中慢慢闪烁着泪光。
陈艳菊的爹看着闺这神情,沉吟片刻,当拍板“离婚就离婚,把我俩外孙带回来我老陈家的闺,自己不舍得打,咋能让别人磋磨成这样”
陈艳菊终克制不住,哭出声来。
不管是在瓯宅村,是她娘家的村子,甚至是在城里,离婚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家里要是有人离婚了
,那在村民们来就是丑事,传出去要被人笑话死的。
因此陈艳菊在回家之前,压根没想到家人们竟然会如此支持自己。
这一刻,她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要把日子过好,到时候她要让娘家人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要让曾经帮助过她的人为她感到骄傲
嗒嗒平时是爱睡懒觉的,可这天天刚蒙蒙亮,她就睡醒了,拉着她爹的胳膊,要去市里。
见闺这着急的小模样,许广华与付蓉就知道,小丫头想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