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大队长和村干部们都很气愤,他们担心孙秀丽闹出的事会让这村子的风气变差,因此便决定严肃处。
至于怎么严肃处,就是再往上头报。
事闹大,便是沸沸扬扬,孙秀丽被当成典型,去无数村,经村干部们批评教育。
她的脸皮本来就不算太厚,平日里总是喜欢人家高看己一眼,可经过这次的事,她的头就真的再抬不起来。
在公社里丢脸面就罢,回到家,她还是不安生。
她男人气得大骂她一顿,虽没有动手,可平日在家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竟一句话都不愿意对她说。
至于她最疼爱的儿子许强强,更是因为村子里小伙伴的耻笑而无数次说伤她心的话,甚至连她千辛万苦省出来给他吃的鸡蛋,他都不愿意吃,丢得远远的。
孙秀丽认错,哭,最后还收拾好包袱说要回娘家,可谁搭她呢
一家子人都在气头上,大家看见她便忍不住翻白眼,谁都不愿意和她说一句话。
孙秀丽便去找陈艳菊闹。
陈艳菊现在白要上工,下工之后赶紧回家做饭,等一切都收拾好,又连忙去上扫盲班,生活安排得极其充实,即便孙秀丽想找她,都不一定能看见她的人影。
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孙秀丽一连再陈艳菊家蹲好,终于让她给碰上。
不过不见,陈艳菊看起来好像有很大的变化。
她瘦一,身上穿的不是过去那打着补丁的旧衣服,脸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很有精神。
与她一相比,孙秀丽觉得己反倒显得灰头土脸。
孙秀丽心不平衡,要知道过去在家中,她说一,陈艳菊不敢说二,她可总是压陈艳菊一头的啊
孙秀丽愈觉得心里头不痛快,便说道“艳菊,到底是妯娌一场,你把事闹得这么大,至于吗这些你在地里上工,我到处去做检讨,毕竟是一家人,你就不嫌丢人”
陈艳菊一乐“你己做不要脸的事都不嫌丢人,我还嫌啥丢人”
孙秀丽一瞪眼睛“我做啥不要脸的事”
“喝泔水啊。”陈艳菊笑眯眯的,“真
看不出来,嗒嗒那小丫头的二婶婶真大方,己想喝泔水,还想请小丫头喝。心眼得黑,才做得出这种事啊不过好在孩子虽然人小,可是有福气的,别人怎么陷害,都害不到她头上上回我在扫盲班刚会一成语,叫啥来着作受”
孙秀丽的胸被火气堵住,嗓子眼被堵住,她咬牙切齿,过许久,刚要破大骂,却听陈艳菊又懒洋洋地开。
“少在我面瞎转悠,要是我看着烦,就给你那妞妞送回去。别人治不你,那丫头心眼,总能治你”
这一句话,将孙秀丽在嗓子眼盘旋的有骂声都止住。
己生的闺女是什么样,她己是知道的,一想到之许妞妞给家里头带来的霉运,闹出的丑事,孙秀丽的头就一阵胀痛。
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许妞妞回家
陈艳菊得意洋洋地站在屋,直到看着孙秀丽灰溜溜地走,才笑出声来。
她心不错,哼着小曲儿进屋,却不想一走进堂屋,就对上她男人铁青的脸色。
许广中冷着脸说道“你不是化吗就不知道啥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艳菊一愣,没接话。
许广中又说道“不管咋样,她都是你二嫂二哥现在已经够不容易,你还让二嫂这么丢人,后他们家这日子还怎么过你这不就是存心想让他们被全村人当成笑话来看”
一直来,陈艳菊都觉得许家养孩子是有问题的,否则许广国与许广中这兄弟俩不会这么不亲,平时出啥事,俩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兄弟俩没兄弟样。
她倒是觉得这没啥,己男人要非把二房家的事都揽上身,那才叫烦人,本来她都已经习惯大家各管各的,可没想到,这会儿许广中突然念兄弟
陈艳菊狐疑地看许广中一眼,而后眸光一转,看向她婆婆屋里。
周老太哭哭啼啼的,只擦着眼泪,一句话都没说。
这些日子里,老太太有事没事都会在许广中面说她的坏话,知道小儿子心疼己,老太太倒是没之那凶狠样,陈艳菊有时候甚至觉得她装得跟小媳妇似的。
看来这回是周
老太心疼许广国,让许广中来敲打己。
陈艳菊看着周老太,见她时不时转转眼珠子的得意样,心中一阵难受。
她说道“嗒嗒只是小孩子,孙秀丽这么对她,我还应该纵容吗”
周老太一听,就擦着眼泪从屋里出来“我不管那秀丽是啥人,她是二房家的媳妇,咱们就应该护着她。”
许广中连忙扶着周老太“娘,你咋出来你不是腿疼赶紧回炕上躺着。”说着,他又瞪陈艳菊,“你咋回事错就是错,你还不承认现在一出,全村人都笑话我二哥,你看娘心里能好受吗”
“被笑话的哪里只有二哥,咱们家就没被笑话”陈艳菊的眼底满是嘲讽,“要茅房没茅房,要里屋没里屋,俩子带着俩儿子在堂屋睡觉,人家指不定怎么在背地里笑咱们”
她从跟着他们娘俩住进这破草屋,又接手许妞妞之后,就没过过一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