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秋渝来说,学习一种语言不是难事,她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又不会疲惫,与常思过四处走走,顺路便学会了。
让她惊讶的是这地方百里不同音。
同样的文字,不同的人说,她如同听天书,太难了。
她和常思过都没有所谓的“电子身份证”,常思过带她去了一趟南边,在缅国边城呆了三天,搞定一套旅游签证和一应的设备,再通过关口大摇大摆回到华国。
一路游山玩水,遍尝沿途城镇美食,对他们来说,就是尝个味儿。
再危险的野外都不是事。
白秋渝渐渐的知道,地球村不是一个村庄,而是一片不小的空间,她见识了各种大小不同的飞行器,大部分都是凡人使用,见识了高达百丈的建筑群,见识了不用法术和发光石而灯火通明的城市,还有城市内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跑动的车,等等。
这是与她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凡人世界。
两人一身野外修士的装扮,腰挂佩剑,走进了江南市。
白秋渝开始还很不习惯露出过多的肌肤,渐渐的入乡随俗,也能穿短袖。
但是她怎么都不可能喜欢露出大腿、胸前露出大片皮肤在大街小巷逛荡的女子装扮,还有在河边露天洗澡只穿着几条布片片的男男女女,太伤风败俗,她拉着常思过凭空走人,不许自家男人多看。
除了这些,其它的还好。
……
常思过在江南市寻到了四百多年前曾经住过的地方,早就物是人非,连街道都没有了,那里成了一片公园,绿树成荫,修葺得规整的绿植,盛开的花卉。
他久久地在那一片徘徊,陷入沉默,想要寻找失落的记忆。
白秋渝陪在身边,自早到晚。
三天后,常思过探手拿出六支线香,晃一晃点燃,分了三支给白秋渝,对着他用手捧出来的一个小土堆拜了三拜,插香在前,拉白秋渝跪下,朝土堆磕头三拜。
磕头完毕,常思过趴伏地上,口中喊道:“爸,妈,过伢带着你们的儿媳妇,回来看你们了,你们儿媳妇可漂亮、可贤惠了,会做针线,能缝衣服,读的书多,琴棋书画样样都懂,还做得一手好茶饭,你们放心吧,我们都好好的,好好的呢……你们也要好好的啊,过伢……想你们呐!”
白秋渝听不怎么懂常思过的土话,只从语气变化中,听得她莫名心酸。
她也趴伏着不动,陪着自家男人长拜不起。
这一跪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通过某种仪式得到正式认可。
待线香烧完,常思过也停止口中含糊不清的祷告,爬起身,把白秋渝拉起,他似乎整个身心都得到解脱,格外轻松,轻拂去白秋渝身上沾染的泥沙,用征询的语气问道:
“我想在这地儿多呆些时候,明天上午,我们去江南修真学院看看?”
“你想待多久都行啊,我陪着你。”
白秋渝温婉浅笑,主动伸出手,两人手牵手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日上午,恢复一身白裳白裙的白秋渝和一身复古长衫的常思过,腰佩长剑,自江南大酒店走出来,两人即使再收敛也掩藏不住的独特气质,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稍避让到一边。
灵气复苏后,数百年的发展,高阶修士在全球掌握了话语权。
有根骨的学生,以能考进各类修真大学、修真学院为荣,修士成了最吃香职业。
走进宽阔复古的学校大门,没人阻拦询问,两人漫步笔直的校园大道。
树荫下,偶尔能遇到形色匆匆的年轻学生,腰间多数佩刀剑,常思过想起他当年的大学生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不可比啊。
江南修真学院是整个江南省最大规模的修真高校,校园占地面积约五千余亩,中间囊括了三座山,还有一座面积不小的絮云湖,校园环境幽静,别具特色。
当然对见惯仙境般修炼秘地的常思过和白秋渝来说,只是过得去而已。
来之前,常思过做了一番功课,他带着白秋渝攀登青石阶,走上校园中间的守真山,来到高处树林环绕的红砖青瓦复古建筑勤真楼,对一楼大厅的门卫说明来意,出示了电子签证。
();() 很快,接到电话的一位负责接待的中年老师,从中间旋转楼梯下来。
“鄙人姓余,余承蒙,不知两位朋友怎么称呼?”
中年老师很热情,拱手做修士礼节。
他没看出两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却能感觉两人修为高深,具体多高,他真不知道,学校每年都接待无数来自全国和世界各地的修士,见多了奇人异士,眼前两人给他非常特别的印象。
“余老师好,我是常思过,这位是我夫人白秋渝,常某祖籍江南市,这次与夫人特意前来拜会,希望与贵校高贤交流一二,能在贵校谋一个顾问或教师职位。”
常思过拱手回礼,语气温和,他扫视了整个修真学院,发现最高的修士有五阶初期水平,只有一个,在絮云湖中间的小岛上。
如此灵气相对贫乏之地,能够修炼到五阶,算是不错了。
看出那座湖心岛布置了初浅的聚气阵,灵气相对要充沛。
余承蒙哈哈一笑,道:“欢迎,欢迎,两位请随我上楼,我先与秦处长汇报,等下教务处会安排专人与两位细聊。”
听得这两位从国外回来的华裔修士是前来求职,而不是挑场子搞事的,他更显热情,伸手做请,最烦那些踢馆的家伙。
在三楼一间会客室坐定,有工作人员奉上香茗。
余承蒙打完电话,陪着两人喝茶扯闲篇,不能冷落万里迢迢前来的客人。
一杯茶水喝完,余承蒙接到教务处反馈的电话,他立刻站起身,连着几声“好,明白,我马上带客人来,在门口等您”,余承蒙没想到此事惊动了何传东副校长,要亲自接见求职的两位华裔修士。
余承蒙心中暗自猜测,莫非这两位名气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