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要有你在,朕自然要珍惜这条命,朕要和阿凝白头偕老。”
皇帝顿了顿,才开口:“只是阿凝,朕明年要亲征了。”
徐晚凝愣住好一会儿,才迟疑问:“陛下要做什么?”
这个消息对徐晚凝来说太过突然。
“北方那些游牧民族,前些年虽然被打服了,但如今他们领有变,耶律浑回来了,此人比他哥哥强上数倍不止,领兵作战的才能亦不亚于燕远征,早些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在战场上,是他死后,他的哥哥才坐上领之位。”
“他哥哥已经降服于大祁,但是此人定然不会屈服,那边的探子来报,他已经弑兄夺位了。”
徐晚凝眉头紧紧拧起:“也就是还会再起战事对吗?”
皇帝点头:“对,北地冬日积雪皑皑,寸草不生,而和他们相邻的大祁边界却有存粮,有耕地,他们不争会有人饿死,争也会有人战死,这是上天注定的争斗。”
“北地那边的人,马背上长大,素来好战也善战,从前他们战死的人比饿死的人还多,打一次败一次,久而久之自然就老实了,且那位旧领是胆小保守的性子,但如今换了耶律浑,这场战避不掉。”
“此人手段阴毒,不杀了他,边疆只会生灵涂炭,百姓也不会有什么活路。”
皇帝本不打算如今和她说这些,怕她担忧。
可马上她便是他的妻子,他决心教她朝政之事,这些事自然也不能瞒着她。
皇帝一点点给徐晚凝讲清楚:
“耶律浑野心极大,他不会甘心只抢夺边疆的地盘,若不趁早解决刺此人,他便会一步步得寸进尺。”
徐晚凝蹙眉,眼中全是忧虑:“陛下必须亲自去吗,明明朝中还有别的武将,您是皇帝,如何能冒险?”
皇帝抬起她的手亲了亲,以示安抚:
“阿凝难道忘了,朕是如何坐上皇位的?当年先帝有了换储的心思后,便将朕配到北地边疆,朕在那待了四年。”
那时他和燕远征两人一起出生入死,四年间打了无数的胜仗。
他便这样一步步从先帝手中拿到兵权,也在军中逐步建立威望。
有了兵权后,他才能杀了那些人上位。
“这四年,朕打过无数场战役,也与此人交过手,了解他的手段,知道他的阴险,但朝中那些人不够了解耶律浑,也不足以是此人的对手。”
“朕去,一是鼓舞士气,二是指导战略。”
徐晚凝越听越是蹙眉,眼中压不住的担忧,她刚决定要和皇帝好好过一辈子,便又得知他要去冒险,徐晚凝的心无论如何都难以安定。
“我知道陛下的骁勇,可这到底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您当初只是皇子,如今却是皇帝,您若是有事……”
皇帝垂亲了亲徐晚凝,他明白徐晚凝的顾虑,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离开徐晚凝。
“阿凝放心,朕是皇帝,自是不会如从前那般冲锋陷阵,从前那般朕都没出事,又何况是现在,大祁民富兵强,朕会带足人马,这些人也会保护朕。”
皇帝抚了抚徐晚凝的丝:“从前北地那边的领胆小,以免士兵伤亡,便谈了和,这一次耶律浑突然死而复生,也算是一个教训,正好借着这一次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当时朝中都主张议和,燕远征也劝,不宜再劳兵伤财,应当休养生息。
这些话在当时都是对的,但当时谁都没料想到耶律浑没死。
“陛下真的不能不去吗?”徐晚凝最后问了一次。
皇帝沉默许久,最后他捧着徐晚凝的脸,摇头:“阿凝不行,朕想以最小的代价解决北地那些人。”
“若朕不去,在有足够多兵力的情况下,他们或许能胜,但代价也会惨烈,当然也可能会败。”
除了他,其实朝中还有一人能对付耶律浑,那便是燕远征。
但皇帝清楚,他们之间只剩下仇怨。
燕远征不伺机报复,他便该庆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