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錯愕地看著他沖向帷幔,想將它們拉開,但降魔劍乍現,擋在帷幔與他之前,讓他不得寸近。
「大哥……」
「出去。」
後面的聲音是秦江月,光是聽聲音,除了有些壓抑和嘶啞之外,什麼都聽不出來。
好像他只是累了,快要睡著了而已。
薛寧渾身都在發抖。
她想到自己給他鎖骨療傷。
想到他那時甚至還在一步步教她。
她自以為給他止了血,實際上卻將他傷得更重。
她在他身邊修煉,有療愈能力的木靈將他圍繞,他是不是也很難受,所以傷口才會開裂?
他為什麼不說?
他怎麼能什麼都不說?
既然不能用,還要這些靈草做什麼?
是為了讓她有點事情可做,看上去也幫了他,好心安一些嗎?
降魔劍劍意凜然,侵入四肢百骸,讓人渾身發冷,幾乎站不住。
秦白霄自己都難以忍受,明白兄長的決心,便咬牙離開。
他走的時候還拖著薛寧,他都承受不住,更別說薛寧了。
薛寧不想走,秦白霄嘗試幾次,最後迫不得己將她橫抱而起。
「你放開!」
秦白霄忍著她的推拒:「兄長需要休息,他現在不想見到我們。」
薛寧低著頭,推拒停止,跟著他出了房門。
房門之外,懸崖邊上,天高海闊,萬里翻雲。
一切都充滿希望。
但只是對她和秦白霄來說。
薛寧攥緊了手裡的寶盒,遲緩地開口:「什麼時候可以進去看他?」
秦白霄頓了頓:「不知。」
意料之中的答案。
薛寧站在涯邊,看著雲捲雲舒,再也沒有開口。
秦白霄想說點什麼讓她不那麼沉默,以前覺得她亂來很煩,現在倒希望她煩一些。
可他幾次張口,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他自己的情緒又何嘗好上多少?
兩人乾脆就一直這麼站著,誰也不開口,竟也十分和諧。
直到夜半時分,房門打開,兩人才重有了動作。
秦江月換過衣服,黑衣金冠,容色無雙。
他懷裡抱著小龜,望向他們的目光清明,不受任何世俗污情的侵擾。
「都站在那裡幹什麼。」他微微蹙眉,有些不悅,「不用修煉了?」
秦白霄心一提,剛要回答,身邊人如炮彈一般飛奔向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