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變了臉色:「我不是怕別人為難才來,師兄當真不懂我的心嗎?我……」
「你該走了。」
秦江月言盡於此,推著輪椅回了屋裡。
薛寧愣了一下,趕緊追了進去。
溫顏也想跟上去,可耳邊不斷迴蕩著「你該走了」那幾個字。
薛寧是他的未婚妻,她有追進去的理由。
而她又算什麼呢。
難道要當著人家未婚妻的面,說出那些不該有的心情嗎?
只要薛寧還在一天,她就沒有身份表露那些感情。
房間內。
薛寧追上來的腳步很快被秦江月的眼神制止。
他抬起眼來,坐在輪椅上的人微微仰視站著的她,卻有種她被俯視的感覺。
「你也走。」
他簡短地言語得到同樣簡短的回答。
「我不走。」薛寧又往前一步,「想讓我走?做夢來得快些。」
秦江月表情不動,一絲不易察覺的幽暗情緒在他身邊飄渺地環繞著。
他平靜地問:「不走,留在這裡等死?」
第6章第六章
秦江月一句話把薛寧搞得心慌意亂。
相信沒有人在聽到可能會死的時候還很淡定,特別是不久前才死過一次的人。
哦,秦江月這種除外。
他這麼說,定然不是他要傷人,他不是那種人,也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
這片地方唯一有點本事的,就是上面送來照顧他起居的傀儡。
此刻傀儡正停在一旁,看樣子不到萬不得已,他也沒有啟用的打算。
以前無所不能的人,大概也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個人問題都要別人幫忙解決的困境。
薛寧劇烈地咳嗽起來,每次咳都會出血,血濺得到處都是,於是她知道秦江月說的是什麼了。
肺部疼得厲害,滿地鮮血,讓她想起穿書前在醫院看到人胰腺病發作吐血的樣子。
太真實了。
她踉蹌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撐著桌子,努力呼吸。
秦江月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其實接觸過一些後,薛寧意識到,他確實和原身想得近似——他可能總是溫和待人,但溫和有時候也是一張一視同仁的淡漠面具。
他顯然是一個很難被人發覺真正情緒的人。
就她見到他這段時間裡,他基本都保持著一種神情,古井不波。
「現在離開,去雲歸峰尋醫修療傷,還來得及。」秦江月不疾不徐道,「府主那一掌沒有收著力道,你若再留在這裡,就真的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