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憬愣了下,不明白他是在跟谁说话,白日则突然想到某个可能。
这时,有另一股风逆着冬日的冷风吹来,吹得自然公园边缘处的植被沙沙作响。
被吹动的植物快生长,攀上边缘的栅栏,转瞬之间,略微生锈的铁杆覆盖翠色。
有一根藤条从其中延伸出来,摸了摸最前端谈倩和束宜墨的脑袋,又伸到侯涅生面前。
谈倩和束宜墨没动,岑憬察觉两人有些不对劲,问:“谈倩,束宜墨,你们怎么了?”
“有。。。。。。。”谈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束宜墨喃喃道:“有个植物型异能者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很强,像长者,给我的感觉很温暖。”
岑憬有些惊讶,白日心道果然是纳兰濯。
侯涅生伸手点了点藤条尖端,翠色的藤蔓逐渐覆盖一层金色,很浅,像是正午最明媚的阳光照上去的模样。
藤条缩回旺盛的植被中,白日敏锐地看到它竟是变得有几分像龙。
不等白日看清,藤条藏匿到旺盛的植被中,似是真的有了灵性,出一声很低的龙吟。
“走吧。”侯涅生抬脚走进自然公园,“有这东西在外面没人动得了你们。”
白日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暗了暗,有一点不对劲。。。。。
侯涅生暴露的是自身为异能者和来自天衡山,不是天衡府君的身份。
他现在这种完全不藏着掖着的行为,就差明着告诉所有人自己有多特殊。
换作以前,他绝不可能这么做。
果不其然,给新人们分好组回去的路上,岑憬问:“侯先生,那位植物型异能者是?”
侯涅生眸中划过一抹金色,在他们与司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壁垒,道:“纳兰濯,植物型异能者不可越的顶峰。”
岑憬去过几次珠省分局,也曾被甘柏卿拽到树神面前教育一番。
听到这被刻在树神枝干上的名字,他想了一阵才道:“他真实存在而且还活着?”
侯涅生笑了笑,故作神秘道:“小黑猫,你觉得一群非战斗类型的异能者医生能快清剿遍布整个珠省的人面蛇和感染者吗?”
以整个大省来算,受灾人数,破坏程度。。。。。。珠省是损伤最小的,后续组建安全区的时候更是一个人面蛇或感染者都没现。
要知道珠省分局的战力是所有分局中垫底的,珠省的情况几乎可以用奇迹来形容。
岑憬明白侯涅生的话中深意,却忍不住蹙了蹙眉。
珠省和平燕之间足有两千多公里的距离,可位在珠省的纳兰濯却能将手伸到平燕这里,那究竟。。。。。。
侯涅生察觉他的顾虑,又道:“别紧张,纳兰濯活不了太久,而且他不是会明目张胆出手的性子,珠省那边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不过你们可以测一下甘柏卿。”
他一手托着下巴,扭头朝窗外看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笑一声,“纳兰濯要想藏在幕后出手,甘柏卿是最适合拿来做掩护的,他这人还会演,十有八九是把甘柏卿忽悠。。。。。。”
话没说完,他往后一躲避开突然破窗打起来的藤条。
藤条没打到侯涅生,又凑到白日面前,飞扭动着像是在告状。
白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侯涅生用力将藤条一扯,嫌弃道:“没败坏你名声,用不着专门跑过来告状,或者你告诉我,依我对你的了解,我有哪点是猜错了吗?”
藤条气弱似的逐渐软了下来,侯涅生又道:“没别的事就赶紧走,再让我现你偷听别怪我把你树冠烧得一干二净。”
白日低头朝侯涅生手中的藤条看去,只见它心虚似的一点点往外缩,不一会儿就从他们视野里完全消失。
侯涅生嫌弃地甩甩手,又道:“行了,偷听的家伙彻底走了,反正他对你们没有威胁的。”
岑憬:“。。。。。。”
确实没威胁,毕竟防不胜防。
“他。。。。。。”岑憬想了想,委婉地问:“侯先生,谈倩他们也能强到这种地步吗?”
言下之意,这种强到恐怖的植物型异能者是独一个的特例,还是都可以走到这一步。
侯涅生如实回道:“他是不可复制的、唯一的顶点,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植物型异能者能强到他那般地步。”
岑憬莫名松了一口气,毕竟侯涅生的训练方式类似养蛊,而眼下的混乱区域又是个更大更凶险的天然养蛊场。
他可不希望日后清剿其中的异能者罪犯时遇到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放松没多久,他朝侯涅生和白日看了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抿了抿唇最后什么都没说。
侯涅生注意到了岑憬的异样但是没有多问,撤去屏障前又提醒道:“小黑猫,纳兰濯的事别乱说,他就剩最后一点时日了,别让不必要的人去找他的麻烦。”
岑憬知道侯涅生年岁极大,想来和纳兰濯也是旧相识的老友,反正不给清净也打不过索性直接答应下来。
白日没想纳兰濯醒了还一直在偷听,侯涅生又能听懂他以植物形式说的话,那么他这般尽心教导的行为便有解了。
纳兰濯要死了,而植物型异能者现下对自身的误解太大,他想要把一些东西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