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说笑了。”岑修文脸上带笑,气场却丝毫不弱于台上的贝赫尧,“我不知道有什么事能把我和岳父的关系搞得这般僵硬,甚至非要我在这等规模的家宴上给您难堪。”
句句不提贝青瓷,句句皆是贝青瓷。
他又意有所指地朝祝曼婷站的角落瞥了眼,几乎是在明着告诉贝赫尧,两者只能选其一。
人都是贪心的,贝赫尧也不例外。
他不想抛弃祝曼婷和贝红雪,这是他的温柔乡和孩子,现在把人撵出去更是等于打了他自己的脸,这个年纪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他也不想放下岑修文他们,不说感情,光是岑家、管理局、异能者每一个关系网都至关重要,还担心若是这个节骨眼闹僵了,燕岑两家报复自己。
贝赫尧面色凝重不知该作何抉择。
岑修文见岳父为难,贴心地提醒道:“岳父,贝家是很多人的衣食父母,我犯不着因为个人私事而断人生路,岑家或燕家的当家人也没你想的这么狭隘。”
贝赫尧沉默片刻,又问:“修文,她离开很多年了,我们非要继续弄的这么难看吗?”
岑憬和岑琛刚出生那会是贝青瓷和岑修文最恩爱的时间,岑修文会经常到贝家来做客,贝赫尧总是叫他修文。
贝赫尧不爱燕明霏,对贝青瓷也不是特别喜欢,但非常认可岑修文这个女婿,打心底喜欢他和贝青瓷的三个孩子。
他很满意那年的现状,不可能去主动破坏,因此从没想过要认贝红雪和祝曼婷回来。
谁想贝红雪在他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跑来大闹贝家,把他和祝曼婷的事一个不漏地全部抖出来。
贝赫尧永远记得贝青瓷当时看他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质问,有的只是无尽的失望,失望他这个父亲对婚姻最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
那一刻,贝赫尧知道一切都完了。
贝红雪把事情闹得很大,贝赫尧哪怕不乐意也只能认回她们。
至于再后来
贝青瓷彻底走了,岑修文鲜少再来贝家,他们的三个孩子同样如此。
一步错,步步错,要说贝赫尧对他们没有感情自然是假的。
他两边都割舍不了,他选择退让,希望还能同岑修文再商谈一下。
贝赫尧的话和退让没有区别,在贝红雪听来则是父亲为了他们一家选择和岑修文他们示弱。
在感情上占据高位让贝红雪勉强松了一口气,她心道父亲果然还是更在乎她和妈。
岑修文对这答案早有预料,平静地解释道:“贝先生,我们贝岑两家是联姻,直白点说就是双方通过结婚来巩固合作关系。”
“若是后续双方真有了情,两家才能算是亲家,没有便依旧是合作关系,我和青瓷之间有,两家才真正展为亲家。”
“这种情况下,青瓷和嫁入我岑家是一样的,她是我的爱人,是我受法律保护的妻子,是我几十年后身死要共同葬于一处的另一半。”
“说句难听点的老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我们婚后相爱的那一刻起,她和贝家便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们可以是陌生人,也可以是亲家,全看她想要我和贝家如何相处。”
“可青瓷不在了,至于原因”岑修文环视众人,眉间多了几分怒意,“想必在场各位心里都有数,我便不好好细说了。”
“贝先生,青瓷走了,两家的关系断了,我们做不成亲家了,如果不是贝家下面有数不清的打工人,我们还得从陌生人变仇家。”
他直勾勾地盯着贝赫尧,平静而残忍地说道:“贝先生,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
贝赫尧摇了摇头,“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是。”岑修文回道,“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说清楚为好,省得有人会抱有不必要的念想。”
贝赫尧沉默片刻,脊背莫名弯了些许,声音也苍老起来,“真的只是陌生人吗?”
“贝”岑修文刚开口,岑琛抢先回道:“是,别婆婆妈妈的,天底下可没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让你占。”
贝赫尧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送客吧,今晚只是我们贝家的家宴。”
管家似乎料到会展成这样,走到岑修文几人面前,语气有些遗憾,“岑先生,还有几位,这边请吧。”
岑憬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却在离开宴厅大门时突然转身,“对了,我有件事忘了说。”
他朝藏在角落里几个刚觉醒不久的异能者看去,“应总局的收编制度要求,请贝家新觉醒的异能者全部于一月十日到总局报到,跟其余全国各地招收的异能者共同进行训练。”
岑憬这话很官方,可好巧不巧的,黄颖彤现在也是异能者。
贝红雪急忙将女儿藏到身后,语无伦次地朝岑憬道歉,“岑憬,我们老一辈的事情和孩子没关系,你不能这样公报私仇。”
见岑憬冷着脸完全没有要松动的意思,她又朝贝赫尧投去求救的目光,“爸,彤彤她还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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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琛不屑地嗤笑一声,怼道:“小?她能小到哪去啊,我和臭花猫十多岁参加训练,十四五岁上一线,你闺女现在再怎么小也比我们那时候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