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攻打南宋时,就有过极其惨烈的襄阳保卫战。元朝末年,红巾军和元军在荆州和襄阳展开大战,又把刚刚恢复的荆襄之地给祸害了个彻底。
太祖爷打天下时,为了保证足够的军粮,直接把荆襄之地给封禁了起来。
只允许部分军屯,不准民众开垦。
太宗爷南征北战,也没顾上那块。不但没展,还把五台山当皇家道场给封了,也不许百姓开垦种植。
仁宗满打满算才在位十个月。
宣宗倒是有过此类打算,可还没有个具体章程,人就无了。
上皇……
秦纮对那位任用奸佞,误国叛国的上皇好感缺缺。
但不得不说,他对流民问题提出的解决法令还是可以的。比如流民复业令、禁止隐占人口田地令、赦罪令等。
里面都包括了给农民土地,减免赋税,减轻流民负担等内容。
可是……
秦纮无奈摇头:“再好的政策,也得切实施行,否则也只是一纸空文罢了。”
叹完,他就离席行礼,请皇爷恕他无罪。
否则,这关于好政策为何没能落到实地的话,他可就不敢说了。
朱祁钰笑:“朕有意将此事托付给你,就是看中你坚毅果敢,铁骨铮铮。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然后,就见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溯本追源,把大锅扣在了太祖爷身上。
封荆襄之地,不让民众开垦是一方面。
再就是广封藩王,世袭罔替。
以至于藩王越来越多,所兼并的土地也越来越多。洪武年间,天下田亩八百五十余万顷,至如今不过五百余万顷而已。
各藩王、文臣武将与得宠太监、地主豪强们占去了太多土地。
再加上天灾与税赋。
使得河南、山东等地百姓隐在荆襄之地的山林里。伐木为棚,沦为流民棚户。若再继续放任之,早晚会成朝廷心腹之患……
朱祁钰手中酒杯狠狠地顿在了桌案上,吓得李瑾眉心一跳。
知道秦纮家伙敢说,但没想到他能敢说成这样。
好歹是即将搭档,虽然只是名义上搭档的小伙伴,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赶紧离席跪地:“末将启皇爷,秦大人虽措辞严厉了些,但终归出于忧国忧民之意。而且,皇爷一言九鼎,早承诺过恕他无罪的。”
朱祁钰愣,须臾噗嗤声乐出来:“李爱卿不必惊慌,朕不是对秦爱卿。他言语确实大胆,可重症不就是需要猛药么?”
李瑾蒙,秦纮愣,旋即两人齐齐笑出了声。
是了。
他们皇爷文韬武略,胸怀奇志。又怎么会因为那所谓的亲亲之义,放任大好河山都被一群蛀虫侵占?
刚刚这话茬,也是他率先提起来的呢!
两人紧张尽释,满是忠臣得遇见明主式的喜悦。
而一旁伺候的曹吉祥恨不得把耳朵抻长,记下君臣三人的每字每句。
待君臣三人喝到尽兴分别,帝王鼾声如雷。
他就又趁着月色悄悄往南宫,匆匆见过礼就压低着嗓音兴奋道:“果如皇爷所想,那位确实不满祖制。明派秦纮往贵州,配合李瑾弄那个什么改土归流。实际上啊,却是盯着荆襄之地跟各藩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