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变平民,让他穷困潦倒。
既无资格出使瓦剌,也没那个家财可以变卖。
等自己整顿好朝纲,训练好兵马了。再直接挥师瓦剌,打得对方拱手称臣,所有土地都纳入大明版图。
顺便把流落北地的好皇兄接回来,押到太庙去,让他好生静思己过。
然后……
他若识相,肯安安分分便罢。若还想着复辟,就别怪做弟弟的数罪并罚。
铁面无私给他看了。
朱祁钰心里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不停,面上还是国朝第一好弟弟。
给兄长出完气,就又带汪氏往仁寿宫告诉嫂子这好消息。敦促太医们尽心尽力,各种好药材流水似的往过送。
“皇考英年早逝,皇兄长兄如父,事事处处替朕考量。向日里,嫂嫂对弟也多有照顾。如今皇兄北狩,当弟弟的自然得帮他照顾好家小。”
朱祁钰眉眼温柔,满脸理所应当。
把钱皇后感动得又掉了泪:“皇上日理万机还惦着妾身,已经皇恩浩荡。不过妾身身在皇宫,处处有宫人尽心照料,只可怜了上皇……”
“还请皇上多多上心,早日迎上皇回来,免他多受苦楚。”
每到这时,朱祁钰便也哭着点头:“嫂嫂放心,此弟之夙愿,片刻不敢忘。”
钱皇后颔,秀眉几蹙。
到底还是说了句:“大明祖制,后宫不可干政。妾身一介女流,原也无甚好大见识。只寒窗十载,未必出一个举人。仕途多艰,能到随扈上皇出征的,都有过人之才。”
“如今上皇北狩,皇爷初登大宝,正是用人之际。还请皇爷再三斟酌,给其余随扈流亡归来官员些许机会。万一浪里淘金,再现个武清侯呢?”
朱祁钰愣,显然没想到钱皇后还能有这般说辞。
但他本就顾忌杨善,怕那三寸不烂之舌没等自己谋划好呢,就往瓦剌把他好皇兄迎回来。也深知那货对皇兄忠心,绝不可能真心为自己所用。
所以干脆断了对方仕途,让他没机会再兴风作浪。
可杨善他所不欲,同在土木逃回来的李贤、萧维桢等却还值当一用啊!
左等右等,没等着大臣上折子给其余人等求情。
朱祁钰都要自导自演,亲自安排人。放人同时,再给自己草个察纳雅言、知错就改的人设了。
万没料到正瞌睡呢,皇嫂就送来了枕头。
见他满面惊异,半晌无言,钱皇后俏脸一白,赶紧行礼:“妾妄言,还请皇爷恕罪。”
朱祁钰忙做了个虚扶的动作:“不不不,皇嫂所言如醍醐灌顶,让朕瞬间明悟许多。弟弟多谢皇嫂金玉良言,且让汪氏留下与皇嫂叙话,臣弟这就召廷臣商议此事。”
说完,他就郑重对钱皇后拜了拜,给了汪氏个好好看顾的眼神。
直奔养心殿方向,边走还不忘吩咐人传众臣。
雷厉风行到让钱皇后眼里又蓄满了泪:“上皇若能这般听劝,何至于此?”
这话她敢说,汪氏可不敢接。
只能拿出手中绢帕,仔细帮她拭泪:“太医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皇嫂千万仔细,切不可过于伤怀。皇嫂可不许不遵医嘱,不珍重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