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容色清绝,白衣胜雪,出窍期剑君的威压微微透出,仅仅是一丝,就让温雨勉和白馨儿白了脸孔,差点当场道心破碎。
她道:“你们一个金丹、一个半步金丹之境,是谁教你们以微末修为算计高阶修士?今日若非是本君,你们二人现在就会血溅当场。”
温雨勉和白馨儿勉力稳住道心,还是在希衡的放水之下。
他们都知道,希衡没有说假话。
如果希衡不是他们的师尊,他们现在估计连尸骨都难存。
……他们,是仗着师尊以往的纵容,才敢堂而皇之用不高明的手段算计师尊,白馨儿和温雨勉猛地认识到这一点。
可现在,师尊不愿再纵容他们了吗?
“是本君太过纵容你们,才让你们不知天高地厚。”希衡冷冷扫向白馨儿、温雨勉。
“白馨儿,你为主犯,不尊师重道、胆大妄为算计师长,本君罚你去水火崖思过一月,两年之内,不得踏足凌剑峰。”
“温雨勉,你身为大师兄,未劝诫师妹,反而助纣为虐,本君罚你一同去水火崖思过一月,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温雨勉和白馨儿不敢再多说:“弟子谨遵师命。”
希衡定夺了对温雨勉、白馨儿的惩罚,同时心中微松,她的眼睛终于能清净些。
不用日日在凌剑峰上看白眼狼开会。
若希衡未见到自己死后的场景,她或许会花费大力气,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她再花上百年,尽严师之职,教徒弟们什么叫尊师重道。
可她亲眼见到她埋骨凌剑峰,白骨含冤,这些徒弟们口口声声说师尊合该有此一劫,只在之后后悔得洒泪,又有什么用?
命运的红线一旦断裂,就再也连不起来。
微风扬起希衡的头,倏忽之间,温雨勉和白馨儿觉得,一直和他们这么近的师尊,好似要离他们很远、很远。
二人朝希衡叩,要去水火崖领罚。
温雨勉打算好好表现,受完该受的罚,师尊赏罚有度,想必等她气出了,就不会再如此生气。
只是,温雨勉心中也有些忐忑,为什么他觉得师尊这次罚人,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以往师尊罚人,是希望他们从被罚中能明悟道理,拨乱反正。
可这次师尊罚人,却好似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们……温雨勉告诉自己,不可能如此,他们没有犯大错,这次等师尊气消了,一切就能恢复以往的模样。
再如何,他们也是师尊的亲弟子。
希衡不管温雨勉如何作想,御剑离去。
她们师徒几人在空中相谈,虽然无人敢凑上去听,但玄清宗一些弟子从温雨勉、白馨儿的神色上就知道这两人挨了罚。
白馨儿和温雨勉,是门内有名的天骄。
年仅三十出头的金丹和半步金丹,谁见了不夸一句天才,有乃师之风?
没想到这二人在他们师尊希衡面前,也得乖乖被训。
一些玄清宗弟子曾经听了宜云真君的话,现在又目睹此景,真觉得希衡严苛、不近人情,对这位传说中的华湛剑君更加惧怕。
还有些少数和希衡有过相处缘分的人,看法则全然相反。
一心向剑、光风霁月的华湛剑君,终究还是现自己身边之人,也许配不上她的真心相待。
谁还能一辈子以真心换辜负呢?